雲槿洛剛到錦都不過寥寥數日,容家外孫女兒回來了的消息便傳便了幾戶大家。
雖冠着雲姓,但無可置疑的是她是這世上唯一流着容家血脈的閨女,又聽說常年養在行雲谷,未行嫁娶之事,這對不少士族男兒,都是個往上攀的好機會,是以不少世家都在蠢蠢欲動,然而容府連續數日緊閉大門,不接外客,衆人也就無可奈何,隻能幹等着。
一般的世家大族沒法子,皇族中人可就不一樣了。
這日一早,容老夫人便收到了少時閨中密友,也就是如今當朝太後的帖子,說是邀她進宮叙舊。
容老夫人早年也是一個聰慧之人,她那閨中舊友何以在這時邀她,她又怎會不知?本想帶着雲槿洛一同前去,但她這乖孫女兒初來乍到,不懂宮中繁文缛節,便就作罷,隻攜了随身婢女前往。
而雲槿洛自覺閑來無事,在這錦都她人生地不熟的,想去找蘇炳之玩玩,卻又不知他究竟在何處,無從找起,心下無奈卻又毫無辦法,臭酥餅一定知道她來錦都了卻還不來找她,良心真是被狗吃了,虧她之前還日日挂念。
越想越煩,索性把這事放到一邊,繼續研究她的解藥去。
而在錦都内的一座小府邸裡,正在寫奏章的藍衣人,默默打了個噴嚏。
半個時辰的功夫,容老夫人總算到了太後居住的永福宮,還未進門便聽見了太後的笑聲,不用想便知道這宮内還有誰來了。
待宮人通禀後,太後的貼身宮女雪雁來攙扶她進殿,容老夫人含笑向首位行禮:“老身參見太後,參加太子殿下。”
太後笑道:“怎的在哀家這裡還那麼多虛禮,快來坐下。”
“老身在殿外便聽太後笑的開心,有什麼樂呵的事,不妨也說與老身聽聽?”
太後看了自家孫子一眼,笑道:“還說呢,衍兒如今二十又一,卻還未迎娶太子妃,那府上連個侍妾也不曾有一個,哀家該着急啊,人老了,别的不指望,就盼着有生之年能再抱個曾孫,這小子呢,就隻知道說胡話哄哀家。”
“祖母這話就說的沒道理了,明明是些好聽的話,到您這裡就成了胡話了。”季郕衍含笑表示自己的不滿,又将目光轉向容老夫人,“正巧容老夫人到了,便由您來評評理,孤說祖母面色紅潤,還年輕精神着,不算老,抱了曾孫别人看着也隻當她剛抱了孫子,可算是胡話?”
容老夫人輕笑:“太子殿下自是不會說胡話的,今兒我站太子殿下這邊,太後您啊,還年輕着呢。”
“得了得了,哀家還不知道你啊,哀家與你同一年出生,自小玩到大,你誇哀家年輕,不就是變着法誇你自己還年輕着嘛。”
季郕衍還欲再說些什麼,宮人卻來傳飛澤在殿外候着殿下,似是有事禀告,季郕衍便從座上站起,向太後行了個禮:“孫兒還有要事處理,便先告退,明兒個再來看望祖母。”
太後點點頭:“正事兒要緊,你且去吧。”正好,她也有事要與容老夫人商量商量。
含笑目送自家孫兒出去後,太後将目光轉向了昔日的好姐妹,喝了口茶,笑問:“聽聞老姐姐的外孫女兒回容府了?”
“太後的消息來得倒是快,确是回來了。”
“今兒個怎麼不帶進宮來給哀家看看。”
“洛兒她自小在行雲谷長大,不懂這世家宮廷的規矩,便想着先讓她在府上待着,免得沖撞了一些人,徒惹是非。”
太後自是知道這一些人指的是誰,容府的女娃娃,哪怕隻是個外孫女兒,也确是夠某些人忌憚了,便點點頭:“如此也好,不過話雖如此,找個時間還是讓我瞧瞧,這宮中還有哀家在,倒要看看他們能掀起什麼風浪!”
容老夫人心下寬慰:“老身代洛兒多謝太後此番心意了。”太後未見洛兒便如此偏護,倒也是好事。
“你我相識多年,本就情同姐妹,何必如此客氣。”太後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