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晉濠挑了挑眉毛,看不下去秦勝淼那一臉谄媚樣兒,他也不回話,徑直往裡走,還把右手上的罐頭瓶從腿側提到腿前去了。
秦勝淼看到他那個小動作,不禁撇嘴小聲“啧”了一聲,關了門,跟在他後面進了堂屋。
司晉濠進了堂屋,腦袋左右扭了扭,沒看到魏大娘,在屋中間停頓了片刻,向左邊走去,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坐了下來後,才把手上的罐頭瓶放在了右手邊的空椅子上。
秦勝淼看他坐下來後,才走到大桌子前,拿了個幹淨的搪瓷杯子,從涼水壺裡倒了一杯水,遞給司晉濠,司晉濠擡眼看了看她,伸手接了下來。秦勝淼随即走到他對面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一臉殷勤的問道:“司大夫,辛苦了,你這辣椒面是在哪兒買的,你能跟我說一下嗎?”
司晉濠往後一靠,轉動了下脖子,看了看手中的搪瓷杯,目無表情地看着秦勝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秦勝淼内心直歎氣,這是個什麼品種?這毛還捋不順了?她淡淡地笑了笑:“司大夫要是不願說也沒什麼,這也不是多大的事。司大夫明天在衛生院嗎,我明天用這辣椒面做了新吃食給你送去嘗嘗。”
司晉濠仍然沒接話,什麼也不表态,簡直是充分發揮了他的高冷作派。這不接話,秦勝淼再厚的臉皮也不想貼上冷臉,她也不再找話題了,身子放松下來,靠在了椅背上,頭扭向門口,看向院裡搖絏地樹葉,聽着那葉子被小風吹得沙沙聲。
魏紅梅從裡屋裡出來,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司大夫垂着眼皮看着手中的杯子,衛朝陽對着她的是後腦勺兒,正看着院裡了。她在裡屋聽到外面的說話聲,知道來了人,猜着應該是司大夫,前兩天還在找她問有沒有新鮮東西吃。
她嘴角微微上揚,兩頰的肉輕輕鼓起,眼角的魚尾紋也跟着彎起來,“你們又撞到一起了。朝陽正要走了。司大夫,這天氣熱,衛生院看病的人多嗎?就怕有人中暑。”
司晉濠站了起來,把搪瓷杯放在了大桌子上,臉上帶了一點點弧度,像是在微笑:“沒什麼人來看病。”
魏紅梅眼珠一轉:“朝陽昨天送了鹵肉,味道真不錯,隻是還沒過夜,就沒了,今天朝陽剛好在這兒,你要不找她訂點鹵肉,這肉不容易放,要先訂個時間再來拿。哦,朝陽今天還送來了五香鹹味的麻花,你等等,我拿些給你嘗嘗。”說着話,她向秦勝淼招手,“朝陽,哪個是五香味的,免得我拆錯了袋。”
秦勝淼走到背筐前,掀起蓋布,拿起最上面一袋麻花,扯着袋子小心撕了個口子,遞給魏大娘,魏大娘看她這動作,輕輕搖了搖頭,接過麻花,走了兩步,又把袋子遞到司晉濠手上。
司晉濠看着手中的食品袋,裡面的麻花跟之前的芝麻甜麻花沒太大區别,隻是小小的麻花金黃偏暗了些,從打開的口子裡透出些厚重的五香味道。他頓了片刻,才從袋口拿出了一根小麻花,放進嘴裡,閉着嘴嚼了起來。麻花又不大,指頭長一根,兩三口就咽了下去。他把袋口握緊,側頭對着魏紅梅說道:“大娘,我還有事,我先走了。鹵肉幫我訂3斤,我後天來拿。”說完話,看也不看秦勝淼,轉身向屋外走去。
秦勝淼眼睜睜地看着司晉濠捏着那袋麻花走出門外,拐過門就沒了身影,她目瞪口呆,扭過頭看着魏大娘:“這就走了,就這樣拿着麻花走啦?”
魏紅梅“撲哧”一笑:“你剛才肯定得罪他了,大男人要面子,他說不出那個麻花好吃想要買的話,可不就直接走了。還留在這兒等着你怼人啊!”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近門的椅子上放着個罐頭瓶,裡面裝的好像是辣椒。她走過去,拿起罐頭瓶放到面前仔細看了看,“這麼細的辣椒面可不多見,我們這兒的人都是直接把辣椒切碎了下鍋炒的。司大夫掉在這兒的?”
秦勝淼不好意思地把昨天激将司晉濠的話一一道了出來,她也納悶,既然這辣椒面不常見,這司大夫是從哪兒弄出來呢?這人小心眼,又不願意講。
魏紅梅把辣椒面遞給了秦勝淼,“得,五香麻花也沒了,不過,你放心,司大夫這人可不是占便宜的人,他會把這袋麻花錢算給你的。你要這辣椒面做什麼,又搗鼓出什麼新吃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