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灼見她笑，也露出點笑意，他現在笑的次數比以前多很多，笑起來也沒那麼吓人了，班上的進化種不怎麼怕他，

有時候跟展慈說話也會拉着狼灼說上一兩句。

狼灼不太喜歡閑聊，可展慈跟着發問的同學看過來的時候，他反而對說閑話不是那麼抗拒了，有幾次還覺得聊天很有意思。

放到之前，有進化種說狼灼以後會很喜歡跟别人聊天，冷淡的狼族進化種絕對是要嗤之以鼻的。

現在這種變化，他卻并不讨厭，甚至因為看到展慈的笑顔，變得有些享受。

“哥，虎嘯說你特别會做思維導圖，可以給我一份關于進化種辨認的嗎？”

“可以，等回家，你晚點睡，我大概十點給你。”

“謝謝哥，我一般十一點睡。”

狼灼看她在賣水的木桌前坐下，猜道：

“看書？”

“對，”展慈露出“哥你猜的真準”的表情，

“我想考個好點的大學。”

女孩的神情透露出一種别樣的信任和親近，狼灼承認自己很開心，他想了想，

“你想去哪兒？”

“我聽說陸地聯合大學和第一聯合軍事學院距離很近，我想去這裡。”

不是商量的試探性的語氣，是肯定，好似志在必得，狼灼很喜歡她這樣的笃定，也為她把貼近自己放在了第一選擇感到隐秘的竊喜。

第一聯合軍事學院是狼灼的目标大學。

“确實很近，隻隔了一道巫行山脈。”狼灼凜冽的目光變得柔軟。

“要考就考最好的，”展慈拿出上輩子高考的鬥志來，她湊近了狼灼說道：

“我打算參加暑假後的招生考試，能過最好，不能過就明年。”

“時間會很趕。”

“沒關系，拼一拼。”

“那我幫你，期末考後我就沒事了，可以給你補習。”狼灼看她烏黑的發絲，知道那上面的柔順和香氣，他看了半天，在女孩點頭的時候，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格鬥場上，無意瞥見這一幕的蛇昱一個失神，被抓住機會的虎非凡一拳打偏了頭，

“喂！打架呢，發什麼呆？”

下一秒，蛇族陰冷漆黑的瞳孔就盯死了她，攻擊宛若狂風一樣席卷了過來，虎非凡眼疾手快地格擋攻擊，尋機會甩過鋒利的爪子，

卻擦在蛇昱手臂浮起的鱗片上，“刺啦”幾聲，好似她抓過的不是蛇類的外皮，而是某種堅硬的石頭，隻能看到些許的刮痕，或許幾天就消失不見。

虎非凡暗罵一聲，出拳擡腿更加淩厲，蛇昱則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身形快到普通進化種隻能看到個影，連他的動作都看不清楚。

觀衆席的喊聲一聲比一聲大，尖叫聲幾乎沖破了整個屋頂，展慈被這一連串的喝彩聲驚得抱緊了仔仔，隻朝格鬥台上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移開視線。

血腥和暴力充斥的舞台劇，兩位演員針鋒相對，血黏在他們的衣服上、凝固在他們裸露的皮膚上，還飛揚在空中，灑落在地上，

瘋狂是它的最好陪襯，用激情點燃，炮灰紛飛之處，聲嘶力竭是對他們的表彰。

展慈看得呆了，心神澎拜之間，是不忍，卻又被他們的勇敢所折服，雖然她并不明白為什麼格鬥要這樣拼命，但每件事的意義隻有參與者本人才能知道，尊重才是她要做的事情。

比試結束，蛇昱取得了微弱的勝利，虎非凡似有些不服，還沒下台就說：

“下次再來！”

蛇昱沒回她，隻是下了台階，直直地走到展慈賣水的長木桌前，啞着嗓子道：

“要一個能量補充劑。”

和之前一模一樣的話。

展慈把仔仔放在凳子上，可是小黑狗一離開人類溫暖的懷抱就直哆嗦，還“嘤嘤”地叫，展慈忽然想起之前被蛇昱吓跑的小狼崽，于是擡頭看了看眼眸黑沉的蛇族進化種。

他剛下格鬥場，身上血腥味正濃，就是普通進化種也得躲避三分，仔仔害怕也不奇怪，展慈隻好把小黑狗放到地上，拍拍他，讓他去找狼音。

仔仔剛一下地，一溜煙跑沒影了，四隻小短腿邁得飛起，好像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背後攆他一樣。

展慈笑着去拿沒有味道的能量補充劑，回想起自己第一天見到蛇昱的時候，心裡也有些害怕，但現在好了很多了。

她将能量補充劑遞過去，洗了洗手，從保溫桶裡拿出條毛巾，在狼灼漸深的目光中遞給了蛇昱，

“擦擦吧。”

壓着眉眼的蛇族慢慢張大了眼睛，瞳孔外的銀光微閃，在那張怔愣的臉上，顯得有些呆，他抿唇壓住内心的歡喜，

“謝謝。”

狼灼很是不爽，他走到女孩身邊，在凳子上坐下，伸手取下粘在展慈衣角的黑色狗毛，動作輕巧中帶着細緻，展慈回頭對他笑：

“怎麼這裡還有？仔仔最近總是掉毛，哥，你看我後背上還有嗎？”

狼灼沖着握緊拳頭的蛇昱揚唇，很親密地拉拉展慈的衣服，

“往這轉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