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在國内出道的男性偶像團體S-E的出道作品《Dust》,與當時大部分的偶像團體的曲風不同,這首歌的前奏和主歌并不歡快,歌詞也十分陰沉,但從副歌開始,歌曲音調驟然升高,節奏也變得十分歡快,最後結尾更是以超高音收尾。S-E的主唱的确有過人之處,從副歌到橋段部分幾乎沒有換氣的時間。
與之相比,我的嗓音條件并不出色,也沒有辦法駕馭那樣高的音調,因此在副歌和橋段部分進行了一些降調處理,使得這首歌的魅力有所下降。但海選并不是那樣嚴格的東西,隻要我在舞蹈上下足功夫,通過海選并不難。
聲樂老師的驚愕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畢竟我這樣的操作無異于貼臉開大——那個時候聲樂老師的熱度還算可以,隻要錯開頂級歌手的新作宣發期,專輯也有不少銷量和話題度,但他滿懷期望的新作被剛出道的S-E屠榜了。那首準備了半年的歌曲雖然在國内音樂軟件的當周專輯銷量統計上排名第二,但與第一的112w相差整整三倍。
被剛出道的後輩,甚至還是以三倍隻差比下去,想必聲樂老師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聽說後續兩邊的關系也是十分差勁,因此,對于參加了由S-E所在的新悅娛樂主導的節目這點,我很驚訝。
雖然有些對不住聲樂老師,但我需要話題度——隻是通過海選并不難,但若想在初期便擁有穩定的票數,話題度必不可少。海選過程也會在後續剪輯後發布,因此為了話題度,需要一些更有沖擊力的鏡頭。
即便在我表演的時候,聲樂老師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在表演過後,終于爆發出來。
但我隻是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表示:“請問這首曲目有什麼問題嗎?”
這副表情更是令對方火大,但我如今要扮演的人設不過是“熱愛流行音樂因此努力練習想成為男團出道但卻對娛樂圈的新聞一無所知的年輕人”。
事實上,選擇這首曲目小組賽要比當下大熱的歌曲保險得多,即便S-E才能出衆,作為出道曲的MV中的表現與如今想必可謂是大相徑庭,說是天上地下也不為過。
同時,隻要選擇了其他人的作品參加小組賽,那麼評委們在對比的時候必然會與原作方進行對比。
恰巧我知道許川副導演在大學的專業是電影拍攝,如今被分配到舞台拍攝想必是一頭霧水,而參考其他組合的MV和舞台錄制便是最好的學習方法,又恰巧對于通過與否的決定權在于許川副導演。
如今我的小組賽并不差勁,即便比不上S-E在出道舞台的表現,在一衆練習生中也很容易脫穎而出。
更何況,在作曲家的解釋後,許川也明白了聲樂老師的情緒為何如此激動,想必如今他已經看到了我身上的話題性,正打算在剪輯的時候與編劇好好商議吧?
看到衆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即便是聲樂老師也沒法說出“你明知我和S-E的關系并不好,卻還是要選這首歌曲嗎?”這種話。畢竟這樣的話一旦說出口,便少不得被惡意剪輯,早年他在節目中對S-E的批評也會被扒出來,若是引起S-E激進派粉絲的反抗,恐怕随着他的熱度攀升,商業價值也會一落千丈,這與他最初決定參加節目的目的截然相反,因此在冷靜下來後,他還是會不摻雜私人情緒而公正的做出評判。
“主歌部分還算可以。”即便是冷靜下來,聲樂老師還是很難給出“很好”的評價,畢竟我的唱功隻能算作中等水平。“但是副歌部分簡直一塌糊塗,降調後原曲的魅力完全表現不出來。”想必他現在看我也是十分不順眼吧,不過他的評價卻沒什麼問題,隻是相較于對其他練習生“要多加練習。”之類委婉的評價,要直白許多。他似乎想從專業角度否認我的表現,但舞蹈老師卻給出了意外的評價。
“這首歌的原作舞蹈我不太了解呢,不過在前奏和主歌的部分是參考了芭蕾嗎?因為有些動作我十分熟悉。”
S-E的主舞與舞蹈老師相同,是芭蕾舞專業出身,雖然不知道後續為什麼參加了男團并出道,但前期陰郁曲風的舞蹈表現确實更像芭蕾舞。
“是的,因為并非專業出身,我練習了很久!”我露出有些歉意的表情後,舞蹈老師似乎被打動了。
随後,舞蹈老師又給出了“動作十分流暢”、“很有才能”的評價後,發表了最終感想:“我很期待你之後在節目中的表現。”
“這樣不對吧?明明唱功十分欠缺……”聲樂老師還在負隅頑抗,在這之前他企圖說服副導演淘汰我,但舞蹈老師卻給出了截然相反的評價。
不過比起舞蹈老師和聲樂老師,作曲老師和編舞老師對偶像團體的了解程度更多,畢竟兩人曾經參與過大量專輯的制作。
“聲樂老師,你太激動了,我們畢竟沒有在選擇專業歌手,偶像團體中隻要主唱和副主唱們的水平夠高就可以了,畢竟并非單人而是組合,面面俱到卻不能精通反倒不好。更何況我們隻是在挑選練習生嘛,要求當然可以放寬松些。”
作曲老師和聲樂老師合作過許多次,既然連他都這樣說,那聲樂老師也不好反駁。
副導演也在這時阻止了兩人繼續争吵:“兩位,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不如之後再商議如何?”
再次對評委老師鞠躬表示感謝後,我離開了舞台。
就這樣,我平安通過了海選。
再一次來到JN(JoyNew),已經是海選完成後的十天了,在這期間我再次進行了練習,不過要想達到重生前的熟練度,還需要很長時間。
在向前台告知意圖後,我被引到了位于十五樓的拍攝場地,與海選時所在21樓的舞台不同,整棟十五樓為專門空出來的練習場地,這個時候JN培養的練習生們已經遷移到十四樓另外的練習室了。
所以現在還能夠站在這裡的,除了指導老師和節目制作組,就隻剩下練習生了。
無論看到過多少次這樣的場景,我還是會感歎,與接受教育的學生時代不同,這裡的年輕人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标才聚集于此的。
在這期間,我也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這些曾經強有力的競争對手,也有曾經并肩的同伴,還有——導緻我一次又一次重生的罪魁禍首們。
而後,我在角落看到了淩鹿,隻不過比起海選前遇到他的時候,現在他好像有些消極,明明是通過海選了,卻不太高興,即便和他合作過不止一次人生,我還是無法理解這個時候他的想法——畢竟在整個節目拍攝期間,我與他的合作次數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