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覺得過得格外的漫長,再加上肚子餓的緣故,那一分那一秒,又變得極為難熬。
這會兒,楚頌已經熟睡了,她拿着手機悄悄地下了床,走出房間,摸着黑去了廚房。
冰箱很大,裡面有不少東西,她拿了瓶酸奶,又拿了個三明治,回到二樓,在陽台的藤椅上坐下。
深夜的風又濕又涼,謝棠忘了拿件外套出來,冷得有些難受,好在月色不錯,院子裡的菊花開得也不錯。
院子裡的燈火突然開了,謝棠不知道這個時候除了她以外,還會有誰不睡覺在院子裡溜達,她坐的這個位置,能看到院子裡的一舉一動。
竟然是秦蕪和楚逸,他們來院子裡做什麼?
當她看到院子裡的兩人在燈下抱作一團難舍難分地吻到一起時,謝棠突然覺得三明治不香了。
她移開了目光,不知該說是他們擾了她的食欲,還是她煞了他們的風景。
“咳咳咳……”
院子裡的那兩人聽到聲響後,松開了彼此,楚逸仰着頭看着依靠在欄杆上的楚禮:“大哥還沒睡啊。”
楚禮厲聲反問:“房間不夠你們造的嗎?非要跑到外面丢人現眼。”
“我們這就回房間。”楚逸攬着羞得沒臉見人的秦蕪,散漫地笑着回了房。
謝棠感覺自己運氣有點背,吃個宵夜還能看見亂七八糟的人,她起身笑道:“大哥……”
不同于在媒體上看到的那樣西裝革履意氣風發,此時的他頭發随意地散落在額前,身穿一件寬松的T恤,衣角随意地垂在褲腰外,腳下穿着一雙拖鞋,顯得随性而自在。
這也是十幾年前,謝棠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個活得潇灑自在且無拘無束的人。
楚禮轉身坐在另一張藤椅上,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
謝棠感覺他似乎有話要和她說,依言坐了下來,可這會兒他卻一言不發地看着她,搞得她坐立不安。
“謝棠……”楚禮像班主任點名一樣一字一頓地叫了她的名字。
謝棠渾身一哆嗦,忙道:“大哥找我有事嗎?”
“那年,你為什麼會一眼就看中阿頌?”楚禮雙手随意地搭在藤椅的扶手上,手指輕輕敲打着,仿佛在打着自己的節奏。
他的話問得很莫名其妙,謝棠卻如實回答:“眼緣吧。”
“那你們的緣分還挺深的。”楚禮聽後,眉眼彎了起來,突然湊近到她跟前,笑得一臉無害,“哎,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啊?”
謝棠的身子往後退了退,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說說看?”
“你能不能讓阿頌喜歡上你啊?”
謝棠的心猛地一咯噔,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要求自己,“為什麼?”
“因為……”楚禮慢條斯理道:“人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特别的脆弱。”
謝棠皺着眉看着他,她不明白楚禮為什麼要她這麼做,她總感覺他在耍什麼陰謀詭異。
楚禮又問:“你能做到吧。”
謝棠搖搖頭,她才不上當,“我做不到。”
“你怎麼會做不到呢?你可是謝棠啊。”楚禮邊說邊湊到謝棠跟前,謝棠忙不疊站起身,眼角的餘光瞥到溫芙拿着一瓶水站在她身後,身上穿着一身大紅色絲滑如綢緞的睡衣,頓時被吓了一大跳,出聲打了聲招呼:“嫂子。”
溫芙臉上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輕嗯了一聲,垂眸看向楚禮,“怎麼還不睡?和弟媳聊什麼要靠得這麼近呢?”
楚禮也跟着站起身,看着她在昏黃的燈光下,仿佛一朵在寂靜的秋夜中獨自綻放的紅玫瑰,長發吹得半幹,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增添了幾分慵懶與妩媚。
他越看越喜歡,“沒,我這不是在等你嗎?”說完,旁若無人地親了下她的臉頰,摟着她的腰回房間。
謝棠看着他們的背影,狐疑這對夫妻真和媒體說的那樣,過了七年之癢,依舊恩愛如初?
謝棠最早對溫芙的印象是在高中時,她出生書香門第之家,典型的大家閨秀,腹有詩書,尤擅茶藝,上大學時參加了一檔詩詞歌賦的綜藝大火,有導演誠邀她出演電影女主,她拒絕了。
畢業後,溫芙進入華頌集團工作,沒多久就和楚大少楚禮戀愛結婚,婚後兩人負責打理華頌集團在京市的産業,還經常代表華頌集團支持公益事業。
這對夫妻深度捆綁在一起,代表着楚家的形象備受公衆的矚目和尊重。
“吃飽了嗎?”楚頌過來了,手上搭着一件外套,看向謝棠。
謝棠一口将最後一點三明治塞嘴裡,嘴巴塞得鼓鼓的,使勁地點了點頭。
楚頌把外套批到她肩上,“陽台冷,回去吧。”
“好。”謝棠被他牽着回了屋内。
兩人背靠背地躺在床上,過了大半小時,楚頌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她身子緊拘的狀态,出聲問:“你要怎麼樣才能睡着?”
謝棠幹脆裝睡,沒有出聲回答他,而是默默地心裡唱了首《數羊》,唱到第三十一隻羊時,想不出歌詞,就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楚頌看着她挺屍般地躺了四五分鐘,沒想到她還真裝睡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