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謝霜吃過晚飯後,謝棠開着她買的新車回到楚頌的家,看到楚頌早早地下了班,還穿着居家服坐在餐桌前吃晚飯,她有些意外。
餐桌上擺着三菜一湯,于嬸邊問她要不要再吃一點飯菜,邊向她使眼色。
謝棠明白她的意思,她也不想看到楚頌孤零零地吃飯,便說想喝點湯。
“我這就去給你盛。”于嬸笑着轉身給她拿碗筷。
謝棠依舊坐在他對面,楚頌吃飯很斯文,細嚼慢咽的,每一口菜肴,仿佛承載着他對食物的敬意和對生活的熱愛。
這樣的他,總是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從容不迫的感覺。
楚頌見她一言不發地打量着自己,擡眸看了她一眼,“有事?”
謝棠搖搖頭,她隻是犯了大多數女人都會犯的一種錯而已,那就是看到好看的人,就移不開眼的花癡。
“你晚上有空嗎?”
“有啊……”下班後,謝棠就想做個廢物,窩在柔軟的沙發裡,任由自己陷入一種慵懶不被人打擾的狀态,但如果是楚頌要約她的話,再累也去。
“我帶你去見我朋友。”楚頌說完,看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很通勤的一身裝扮,“不用穿得這麼正式,我讓童瀾幫你定制的衣服做好了,在你房間裡,你挑一件換上吧。”
“好。”
這天晚上,楚頌帶着穿着一身名牌的謝棠去了他朋友的别墅,還沒下車,别墅的主人唐雲嵩興高采烈地迎了上來,親自給他們開車門。
當他看到謝棠從車上下來,恍如仙子時,眼睛都直了,“操,你是嫂子?長得這麼好看?”
謝棠淺笑着接受了他這種膚淺又直白的誇獎。
楚頌從另一側車門下來,唐雲嵩揶揄道:“阿頌,要不是知道你是帶老婆過來的,我還以為你包了個小明星……”
話還沒有說完,楚頌瞥了他一眼,“這是秦如海的另一位千金謝棠。”
唐雲嵩一時沒反應過來,“謝棠?怎麼不姓秦啊?”
謝棠解釋:“我随我母親姓。”
“原來如此……”他尴尬地笑了笑,主動握上了謝棠的手,“我叫唐雲嵩,是阿頌的朋友。進去吧,他們都到了。”
謝棠沒想到唐雲嵩會在别墅裡舉辦小酒會,屋裡還有十來人的男男女女,秦蕪也在,她被三五位不知哪家的千金擁在中間坐着,沈媛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上坐着,一看到楚頌進來,一眼不錯地盯着他看。
最讓她意外的是,她看到了顧暢,他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和她說一聲?
顧暢冷着臉,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那淩厲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穿透。
謝棠沖他微笑地點了下頭,顧暢沒有回應她,嘴角緊抿着,整張臉如同被寒霜覆蓋,冷冽而堅硬。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冷臉對自己的顧暢,她什麼時候惹他不高興了?
楚頌沒注意到他們對視的目光有什麼不對勁,斜睨了唐雲嵩一眼,本是一次簡單而純粹的朋友見面,他卻大張旗鼓地搞起了酒會,他邀請的“朋友”,大多數是纨绔子弟,這些人聲色犬馬,整日不務正業,和他就不是一路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但在生意場上,避無可避地要和他們打上交道。
唐雲嵩把他帶到一邊,作揖小聲求饒:“他們要帶家屬我也沒辦法啊,都是些舊識,我也不好把他們都轟出去啊。”
楚頌懶得搭理他,牽着謝棠的手,面上維持着得體的笑意和在座的幾位闊少打了聲照面,也沒多話,言簡意赅道:“這是我老婆謝棠。”
顧暢聽後,心刺痛了幾下,滿眼盈滿如波濤洶湧的恨意,死死地盯着他們。
秦蕪身邊的千金們看着謝棠的目光則多了一絲恨意,好像她是她們的殺父仇人一樣。
“終于見到楚三少太太的廬山真面目了。”窦枭翹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睛自上而下地打量着謝棠,“長得還挺好看的嘛。”
謝棠不喜歡這種被審視的目光,忍着不悅,微笑着點了點頭。
唐雲嵩怕楚頌惱怒,趕緊走了過來,張羅着男人們一起去地下室玩,留女眷們在這裡吃點心聊天。
楚頌擔憂地看向她,問她能不能應付這種場合,不行的話,他就帶她走。
謝棠不想看起來這麼沒用,沖他露出輕松的笑意。
秦蕪起身,端了杯葡萄酒給她,廳裡的其他女人們圍了過來,紛紛問她和秦蕪誰大?為什麼她們從沒有在秦家見過她之類的話。
謝棠不知道她們都是哪家的千金,不好得罪,如實又簡單地回答,她不知道哪句話惹得秦蕪的臉色泛白,或許每一句都點到了她的愧意,她找了個借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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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地灑在别墅的花園裡,謝棠端着紅酒杯,一口也不想喝,把紅酒倒進花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