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資料顯示,何春蘭性格外向張揚,為人處世喜歡炫耀,有點得理不饒人。雲雪認為,這樣性格的人交的朋友應該也是個外向的人,但她顯然考慮錯方向了。
這位陳娜是一位長相普通,性格膽小同時沉默寡言的人。此時陳娜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不停的絞手指,咬住下唇,神情緊張。
雲雪悄悄地從包中拿出錄音筆開始錄音,臉上則面帶柔和的笑容看着陳娜,試圖緩解她的緊張,但這麼做的效果并不明顯,陳娜依舊不停地折騰手指。
蔣聞然單刀直入,淡漠的問:“你跟何春蘭關系很好吧?”
陳娜嘴唇微動,哆哆嗦嗦的說:“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說的關系很好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是同事,關系都還行。”
雲雪側頭看着蔣聞然,此時的蔣聞然仿佛進入了一種獨特的工作狀态,跟之前的他擁有截然不同的氣質。清晨剛見到他的時候,他雖然表情淡漠,但眼神之中卻似透出一抹溫和;而現在的他從内到外都是冷的。從她的角度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他側臉線條冷硬,棱角分明,從下巴到脖頸處清晰的勾勒出他的喉結,說話時喉結抖動,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她默默地移開目光,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案件上,罪過罪過,蔣教授這種德高望重的“前輩”,又豈是她能夠肖想的。
面對陳娜那個十分油滑的回答,蔣聞然臉色不變的說:“陳小姐,我們也許并不會問你一個人,如果我們從另外好幾個人口中都得知你跟何春蘭關系不錯,而你對此卻不表态的話,并不是一件好事。”
陳娜抿緊嘴唇,呼吸短促壓抑,片刻之後她伸手捂住臉:“警官,我隐約聽說春蘭似乎攤上大事了,她已經好幾天都沒來公司了,我,我有點怕,不想和她扯上關系……”
“她死了。”蔣聞然直截了當的說。
陳娜所有的動作都霎時之間僵住,猶如石雕像一樣表情刻闆呆滞,片刻之後她的眼神之中閃過驚恐和不敢置信,呼吸急促,仿佛受到巨大的驚吓。她語無倫次的說:“死了,死了,怎麼會……那麼大的一個,一個活人,怎麼會,死了……”
陳娜不斷地搖頭,口中念叨着重複的話,不敢相信何春蘭已經死了。
蔣聞然給了陳娜三分鐘的時間,三分鐘後蔣聞然問:“何春蘭最近有沒有發生過異常的事情?是否有跟陌生人接觸過?”
陳娜勉強冷靜下來,想了想:“她沒跟我說過陌生人的事情,她最近還是跟以前一樣每天照常上班下班,也沒有什麼特别不一樣的地方。”
“那據你所知,她近期有沒有和别人結下大仇?”
陳娜搖頭:“沒聽她說過,她最近嘴裡面的話都跟以前一樣,抱怨老公沒本事,嫌孩子煩,覺得婆婆總跟她作對這些。”
“他們夫妻感情不好?”
陳娜略一猶豫,點頭道:“不太好,春蘭總在我面前抱怨自己當年太年輕了,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被她現在的老公搞大肚子,直接結婚生娃,這輩子等于被糟蹋了,所以她總想着自己還年輕,多打扮打扮找個好的……”
說到這裡,陳娜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有些許激動:“對了,她最近似乎隐約跟我提起過找到了個靠譜的,等時機一成熟就踢了她老公。”
雲雪頓時坐直身子,盯着陳娜一張一合的嘴問:“什麼樣子的靠譜的人?”
陳娜沉默的搖搖頭:“我問過,但是,但是春蘭沒跟我細說,我隻是隐約知道她似乎在外面又找了個人,條件比她現在的老公好很多。這從她每天的穿衣打扮,還有經常說的話裡面都能感覺出來,她不是很經常抱怨她老公,偶爾會提起另外一個男人的形象。”
雲雪覺得這是一條十分重要的線索,加緊記錄下來。
之後蔣聞然又問了幾個問題,陳娜再也沒有說出其他十分有用的線索。
在陳娜離開之前,蔣聞然問了最後一個問題:“大前天晚上下班後你在哪裡?”
陳娜楞了一下,随後明白蔣聞然為什麼問她這個問題,臉上閃過羞憤的神色:“這位警官,你,你是在懷疑我嗎?”
蔣聞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極具壓迫性的看着她。
陳娜很快就敗下陣來,低頭說:“我直接回家洗衣做飯帶孩子去了,我有家有口有孩子,又不像春蘭那樣整天想着離婚,下班肯定是回家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問我的街坊鄰居,應該有人看到我回去。”
陳娜走後,蔣聞然淡淡的問:“你覺得陳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