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有點詭異,小呂琢磨半天沒琢磨明白,就幹脆心大的當做是誇獎,痛快的跟她說:“我跟你說,我打電話到那個陸文生的公司,找到了他之前出差的工廠,又打電話到那家工廠詢問,你猜怎麼着?”
她眨眨眼睛:“難道是有不對勁兒的地方?”
小呂一拍大腿,給大腿褲子上留下了幾個油膩膩的點子,他不以為意的繼續說:“可不就是麼,那個工廠說當天的活結束的很早,差不多四點多就完事了。幹完活後陸文生就一直呆在工廠給他安排的房間裡休息,閉門不出,連晚飯的時候叫他他都沒答應。工廠裡的人原本覺得他累了就沒再打擾,但現在看來,這孫子不定去幹什麼了呢。”
雲雪敏感的發現這其中的問題:“那家工廠距離B市有多遠?”
“沒多遠。雖然那工廠地方偏,但就在B市隔壁的省市,開車五個小時就能到B市了。”
開車五個小時……
陸文生下午四點多幹完活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現,如果按照時間來推算的話,那麼從下午四點多消失後直接出發來B市的話,的确是有充足的作案時間。更何況那天陸文生接受審訊的時候說的原話是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但實際上是案發當天他的活下午四點多就結束了,如果什麼都沒發生的話,他沒有必要撒謊。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微微眯起眼睛。
“郭隊得知這點後,立刻讓我們調取排查那個工廠周圍的監控,隻要找到哪輛車上有他,那他一個隐瞞事實是跑不了的。”小呂說完嘚瑟的看着她,“怎麼樣?我們這邊查出來個天大的消息,事實證明咱們警察辦案都是有自己的一套的,不一定跟着什麼美其名曰的教授就有好的。”
雲雪收斂嚴肅的表情,帶上笑容說:“不好意思,我這邊也查到了重要的線索呢,正要等下午上班後就跟郭隊彙報去。”
小呂的炫耀被噎回去,感覺不上不下的,隻得悻悻的問:“你們查到了什麼?”
“何春蘭也許有個情夫。”
小呂瞪大眼睛,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雲雪剛想說什麼就看到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她就對小呂比了個手勢,自己走出去一邊接電話一邊下樓。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小雪。”
雲雪低聲說:“媽媽。”
女子的聲音溫和似水,帶着關切之意:“小雪,你很久都沒有回家看看了,你最近怎麼樣,我和你爸爸都很想你。”
“我最近挺好的。”她擡起頭,身旁槐樹的枝芽高高的印在湛藍的天空中,好似一副以天藍色為底的優美風景畫卷。
春日午時,陽光正好,打在她身上暖暖的并不燙人。
她擡起自己沒有拿手機的左手,盯着自己圓潤的指肚,輕聲說:“最近局裡發生了個大案子,沒時間回去。您跟爸要保重身體,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就跟我說。”
“我們最想的就是你回來看看。”女子的聲音中有幾許無奈,“我跟你爸都這把年紀了,不愁吃不愁穿,就是希望兒女多回來陪陪我們。”
雲雪的嘴唇抖了抖,覺得自己原本想拒絕的話恰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小雪,你不用擔心那麼許多。”女子勸慰着,“就回來看看,不會有什麼事的。你不要總是想太多,你還年輕,不要把什麼擔子都壓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媽。”雲雪飛快地說着,“這周末如果不加班我就回去。”
女子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又囑咐雲雪幾句才挂上電話。
雲雪聽着手機裡傳來的“滴、滴——”忙音,默默地站在樹下。
身邊槐樹的綠葉探出個頭,蒼翠欲滴,鼻端微風拂過,帶來初春花朵的清香,不遠處街道上車水馬龍的嘈雜聲似是離她極遠,也好似離她很近。
她露出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
慢慢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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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洪斌靠在辦公桌後面的旋轉座椅,神情嚴肅,眉毛皺成一個“川”字:“何春蘭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你通知武超,讓他立刻安排人去詳查通話記錄和短信以及聊天記錄等等,看看能不能找出這個‘情夫’的影子。再暗中派人監視陸文生。原本覺得他沒有嫌疑的,但如果何春蘭确實出軌的話,那麼他就有作案的動機也有時間,嫌疑重大。這幾天你們大家都辛苦一下,務必盡快破獲此案。這是個碎屍案,手段殘忍影響惡劣,長時間不破可能會引起社會恐慌。”
“知道了。”
“小雲。”郭洪斌意味深長的看着她,“跟着蔣教授好好學,本事少不了你的。”
雲雪垂下頭,輕聲說:“我會的,謝謝郭隊。”
她轉身離開郭洪斌的辦公室,去找武超說了事情,武超當即安排了調查取證以及監視陸文生的人。
她重新坐回工位上,掏出手機給蔣聞然發微信,将陸文生的可疑之處告訴他。
蔣聞然那邊回的很快,讓她四點半在市局大門口等着他。
她摸摸下巴,心道:這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