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雲雪提起孫昂的時候顧華穎神色淡漠,仿佛她說的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自己的丈夫。
雲雪又說:“你們生活習慣,桌子的擺放,對衣冠的要求都很像。”
“不這樣怎麼生活到一起去。”顧華穎輕描淡寫地說。
相比于雲雪的含蓄,蔣聞然忽然十分直接的問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你丈夫時常帶着不同的女人出席社交場合嗎?”
他的問題堪稱十分尖銳,縱然高傲如顧華穎也皺起了眉頭。
顧華穎面色冷然,原本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悄悄握緊:“這位警官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消息的,但這是我的家事,與你們無關。”
蔣聞然從随身帶着的資料袋中抽出何春蘭的照片:“你見過這個女子嗎?”
顧華穎仔細看看,瞳孔放大縮小,片刻後她皺眉說:“沒見過,恕我直言,我還不知道二位警官今天為何來找我。”
雲雪此時出聲給顧華穎解釋:“照片上的女子名叫何春蘭,我們在兩天前發現她已經遇害。根據我們調查結果顯示,死者生前曾有個情夫,那位情夫很可能是你的丈夫。”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意味深長的說:“所以我們要來問問你。”
“問我什麼?”顧華穎冷笑,“你們懷疑這個何春蘭是我丈夫的情人,之後懷疑我為了洩憤殺了何春蘭?”
蔣聞然沒有回答,雲雪則是說:“顧醫生,無論我們為什麼問你,隻希望你配合好。”
“配合,怎麼配合?”顧華穎問的有些冷厲,“你們要問什麼盡快問,醫生的工作可是很忙的。”
“四天前晚上十點到淩晨兩點,你一直都在值班室?”蔣聞然淡淡的問,語氣不驕不躁,但卻在開口的一瞬間将顧華穎冷厲的氣勢逼退。
顧華穎想了下,說:“我一直都在值班辦公室。”
“有人證嗎?”
“沒有。”
蔣聞然盯着顧華穎看了幾秒,口吻淡漠随意:“顧醫生,你應該知道你丈夫經常帶着不同的女子出席社交場合,甚至知道他背地裡對你不忠的吧。”
顧華穎臉色頓變,幾乎是狠狠的盯着蔣聞然,咬牙道:“我不知道這位蔣警官的猜測從何得來。”
蔣聞然的表情十分自信冷淡,“剛剛我問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你雙手突然握緊,這是内心十分抗拒的表現,但你最後卻沒有反駁。如此抗拒卻不反駁,事實自然一目了然。”
顧華穎抿緊嘴唇臉色難看,但背脊依舊挺得筆直,她冷漠的說:“不管我丈夫是否對我不忠,但是我并不認識照片上的女子,也沒有殺她。”
“可是在四天前淩晨兩點有病人來急診的時候,顧醫生似乎遲了十來分鐘開門。”蔣聞然語氣清淡。
顧華穎毫不避讓:“我當時在整理東西和衣物,相信兩位警官肯定都把我之前的事情問了,那麼就知道我從前也這麼做過幾次。”
“可是……”蔣聞然拖長聲音緩緩地說:“聽說當時顧醫生在值班室裡呆了十來分鐘,出來的時候發髻還是沒有盤好。”
雲雪心頭一跳,這是在,炸供?
顧華穎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飛快地否認:“沒有,一定是那人記錯了。”
蔣聞然不置可否,又問:“那麼顧醫生,你丈夫孫昂到底是不是何春蘭的情夫?”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顧華穎瞪着蔣聞然:“丈夫如果真的出軌,又豈會讓妻子知道出軌對象。”
“也許……你知道這一切,但是卻出于某種原因沒有反駁。”蔣聞然銳利的目光仿佛帶有穿透性,看到了顧華穎的内心,“你知道丈夫對你不忠,但是卻處于某種原因沒有說出來。那麼你也可能會暗中調查他的出軌對象。我們有理由懷疑你當晚的晚歸其實是去調查你丈夫的出軌對象。”
“真是可笑。”顧華穎的表情變得有些嘲諷,“按照這位蔣警官所說,我丈夫出軌過很多人,我每個人都去調查嗎?”
她頓了頓,垂下眼睑,語氣忽然變得平和起來,她第一次彎下優美的脖頸曲線,平靜無波的說:“二位警官可以去查查我丈夫之前的女伴,就知道我有沒有對這位何春蘭小姐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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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之後,雲雪更覺破朔迷離。
從時間上來說,顧華穎和孫昂在案發時間都沒有十分明确的不在場證明;從距離來說,兩個人的位置到抛屍地的距離幾乎一樣;從性格上來說,這兩個人都有強迫症的表現;但從動機上來說,從表面上看來顧華穎比孫昂更有動機殺人;從客觀條件來說,顧華穎是外科醫生,應該比孫昂更擅長分屍。
但這一切的一切都缺少一個線索頭,缺少能把這一切串聯起來的一個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