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胖子,麻子臉,你有什麼資格來上學,還不滾回家找找你爸媽哭鼻子?”一個高大的少年站在他面前,雙手叉腰,語氣嚣張。
“他爸媽壓根不管他不理他吧,從來都沒看過他爸媽來學校,誰家父母會喜歡一個比豬還胖的孩子。”少年旁邊的一個人嘲諷較嚣。
四周圍着的其他幾個人哄然大笑,更加用力的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他身上似乎越來越痛,也似乎痛的有點麻木,這些不是他早就應該習慣的麼。他閉上眼睛,胖胖且長滿青春痘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沒有人會來救他,每次都要等到這些人打痛快了才會離開,這次也不會有任何不同,他閉目忍耐的想着。
但就在他五髒六腑都痛到麻木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猶如天籁的稚嫩小女孩聲:“老師,您好。”
那聲音他直到現在都記得,暖暖的細細的,帶着陽光的感覺。
少年們聽到有老師來了,也沒敢糾纏,頓時一哄而散。
片刻後,一個小女孩子走到他面前,面含淺笑的問他:“你怎麼了?”
那笑容雖然如同蒙上了霧氣一樣氤氲不清,但他卻清楚地記得那笑容中的善意和勃勃生機。
“叮——”刺耳的鬧鈴聲傳來,蔣聞然從夢中驚醒,心跳驟然加快,有一瞬間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半響後他摸了一把臉清醒過來,緩緩起身坐在床上,伸手輕輕的揉着額角。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夢到過這些事情了。這次忽然夢到,應該是又碰到了她的原因。
他沉默的坐在床上,嘴唇抿得筆直,目光卻茫然的沒有焦點。
片刻後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聞然,起來了麼?”
他從床上站起身,整理下自己的睡衣和被褥,打開門說:“起了,有事嗎?”
門口站着的男子跟他一樣高,五官有六分相似,但氣質卻是和善斯文,線條柔和,笑起來如同鄰家大哥哥一樣可親。
“叫你起來吃早飯。”蔣聞濤用關心的目光看着他。
他問:“還有别的事情嗎?”
“就是關心一下你。”蔣聞濤溫和的笑笑,“怎麼忽然想到在北三環那邊買套房子還連年糕也帶過去了?是在家住着有什麼問題嗎?”
“也不是。”他淡淡的搖頭,“年糕是我養的狗,自然要跟着我一起搬。”
“到底是為什麼呢?”蔣聞濤拖長聲音問,“聽茜茜說你似乎在追女孩子。”
他頓了頓,輕描淡寫地說:“不是似乎,是确實在追。”
蔣聞濤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無比感興趣的說:“聞然你居然會追女孩子?什麼樣子的女孩子,追到手了沒有,什麼時候領過來給我看看。你終于開竅了,我差點都以為你對女孩子不感興趣呢。”
怎麼會不感興趣,隻不過沒有碰到他惦念許久的那個罷了。
他目光淡漠的看着蔣聞濤,微眯雙眼:“大哥,在我沒同意之前不要私下裡去見對方,不要調查她,否則别怪我翻臉。”
蔣聞濤接下來的話被噎住了,擺擺手說:“好吧,我知道了,看你這麼認真的模樣我也不會上去搗亂的。不過說來你不都為了追人家女孩子追到對方家附近了麼,怎麼今天還有空回家住?”
“她今天去探望她母親。”蔣聞然作勢關門,“我幫她查案要去外省一趟,回來換輛車,添越比我現在開的那輛蘭博基尼更适合跑野路。”
蔣聞濤:“……”
好吧,原來他這個當哥哥的就是個車庫。
蔣聞濤站在門口無奈的笑了笑,随後認命的下樓将早餐擺在了餐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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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郭洪斌帶着市局連同朝外分局調來的幾名刑警一起去搜查了孫昂和顧華穎的住處還有工作地點。
他們搜查的時候顧華穎正在醫院動手術,是孫昂在家中等着他們,目光平靜的看着他們搜查的動作。搜查間,小呂輕輕的拽着雲雪的衣袖,壓低聲音說:“這個孫昂看起來斯文有禮,但實際上怎麼總讓我覺得毛毛的。”
雲雪也同樣低聲說:“不止你一個人是這樣。”
孫昂可是原發型人格異常的預備役,比較敏感的人跟他接觸都有可能會不自覺的内心發怵。
他們帶人搜查各處,噴灑了很多魯米諾,甚至提取采集指紋也并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正如蔣聞然說的一樣,他們不會找到任何線索。
如果孫昂真的是何春蘭的情夫,那麼必定還有一個更隐蔽的地方來進行幽會,籌劃殺人。
但是這個地方在哪裡?
這是許多人心中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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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調查最終無功而返,調查結束後雲雪直接去了位于北四環的父母家中。
她現在的父親是享譽國内外的外科大夫,母親是高校的文學系教授,都是性格溫和體貼之人。
她現在的家其實真的很溫馨幸福。
搜查後,她提前打電話給她的母親宋婉說中午回去吃飯,宋婉在電話裡溫柔的說已經給她準備好了她最喜歡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