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還是得細細打聽燕兒的來曆。這丫頭雖然看起來是個性子簡單的,但也不是沒有這等年紀就善于僞裝的。
若是旁的什麼人專門送進來的,就不必花廢什麼心思,養不熟的東西就不養了,免得日後反咬讓人傷心。
他不知不覺真睡了過去,銀杏輕手輕腳将他抱到床上,沒擾他的一-夜黑甜。
再起時,已經是第二日淩晨,天雖還黑着,丫鬟們便不慌不忙的準備好了衣物、餐食。
他洗過臉,張起雙手,等燕兒給他穿上外袍。
這是繡房那邊新做的,是碧青直綴,盤扣袖口袍角,繡了竹葉,樣式很是清俊典雅。
“少爺,這衣服真好看。”燕兒摸着滑溜溜的料子,不知道這是什麼布料,或許是緞子?但好看是真的,雖然繡的地方不多,但格外精緻,這顔色也很襯氣色。
“難得你一-大早的就這麼會說話。”徐允洄睡了好覺,心情也頗好。
燕兒撅嘴,怎麼說真話還不相信了呢。
“朱砂姐姐,你說,是不是真的很好看,少爺看起來文雅極了。”她不知道怎麼表現出,她是真的喜歡,覺得好看,隻能尋求朱砂的支持。
燕兒從小愛湊熱鬧,偶爾有廟會唱曲,常常演那才子佳人的戲碼。那會燕兒就覺得那書生扮相格外的文雅好看,她倒不是沒有見過讀書人。
隻是她那地界,便是有讀書人也不過就是耕讀之家,穿不了這樣的好衣服。
朱砂捂着嘴笑,她是覺得燕兒可愛,哪裡有這麼直白就誇的。帶着點縱容:“燕兒說的是,少爺這件新衣确實格外襯人。”
燕兒覺得這支持力度不夠,急得想跺腳,她說真的呀,怎麼就不信呢,平日裡她也沒少恭維少爺啊。
燕兒氣悶,穿好衣服就自覺讓到一邊,等朱砂為少爺挽發。
徐允洄看着燕兒撅起可以挂油瓶的嘴角,真是好笑。
真真有了養了個逗趣的寵物一般的感覺,不知道她一天能幹些什麼出來。
因忙着請安上學,徐允洄早飯用的少,還剩了雞蛋、翡翠包子之類的東西。
他指指就吃了一個的翡翠包子:“這個還不錯,看在你今天嘴甜,這就留給你吃吧。”說完,徐允洄帶好昨天的作業,就往正院去了。
燕兒看着還熱氣騰騰的翡翠包子,又看了看一旁的朱砂、彩金,有些不好意思直接拿走,但少爺既然賞了她,不吃白不吃。
彩金微笑:“拿去一旁悄悄吃去吧,别誤了事情就行。”她今日穿着杏花迎春花的褙子,長身玉立,清新動人。
燕兒傻乎乎盯着,隻感覺手裡面的包子都沒味了,又是被彩金姐姐美貌震驚的一天。
燕兒迷迷糊糊的在屋外台階處蹲着吃完了剩下的3個小包子。她不是第一次吃這類似的東西,之前便好奇過,怎麼包子還有綠色皮兒的。
依舊是銀杏回答的,她說那是用蔬菜汁和的面,且廢功夫呢,所以不常見。
大廚房鄧媽媽的手藝沒得說,燕兒吃的非常爽快,她覺得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包子。
雖然沒有外面賣的大肉包子,油滋滋綿乎乎的那種自然口感。裡面包的餡料是魚肉和豬肉混合,配了些新鮮蔬菜,她一口氣能吃八個。
吃完飯她也不敢繼續閑着,忙進了内室。
内室裡間的浴室,因昨晚徐允洄沐浴過,所以四處有些水痕。其實若是一般情況,少爺沐浴完,就該有丫鬟立刻收拾好,但銀杏她們隻倒了水,歸置了器具。
有些潮濕的地方就沒時間去打理,少爺本來睡的就晚,丫鬟們收拾雖然動作可以做到輕柔且快速,但完全無聲且無光亮是不可能的。
浴室其實就是一個小隔間,裡面擺放了浴盆、便桶等器具,還有昨夜少爺擦拭身子用過的巾子。燕兒麻利的檢查衆多器具的擺放,将使用過的巾子拿出來,待會要漂洗和晾曬。
而後将一-夜過去還仍舊有水痕和濕氣的地方,用棉帕挨着擦拭過去,将窗子支起,讓風吹進屋裡。
朱砂收走了少爺昨日換下的衣服,燕兒瞧見忙把巾子遞過去:“朱砂姐姐,這個一并洗了吧。”
徐府裡主子的衣服都是交給貼身的丫鬟去洗,怕再底下的下人毛手毛腳的洗壞衣服。
因為燕兒年紀小,彩金怕她力氣不夠洗不幹淨,所以暫時還是安排的朱砂去洗衣服,不過也跟她直言,等到了年歲她該洗還是要洗。并且因為今天朱砂洗衣去了,燕兒打掃的雜活就要多承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