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熱。
緊貼的身軀,炙熱的體溫……都在揭示着此時,她跟季鳴抱在一起的事實。
呼吸裡,滿是少年身上的薄荷味。
季鳴像是剛洗完澡。
想到此,朝歌的臉,慢慢的開始升溫。
不對不對,對方純潔如白紙。
她緊張個什麼。
“你敢掐朝歌同學的脖子,誰給你的膽子?”
“你還找她對練,你怎麼不找我對練?你怕我了?你個狗東西,天上那窟窿你不管,去找朝歌同學是吧?”
被子外面,傳來裴知意的怒吼。
“我告訴你季鳴,整個伊甸園都看見那窟窿是我捅的、你填的……你也是共犯,别以為你搶先對朝歌同學揭發我有什麼好處,你比我陰險多了。”
“我隻是用風搜尋朝歌同學的蹤迹,我怕她出事!你呢,你想出去。”
季鳴想出去。
朝歌眯了眯眼睛。
有些發熱的臉瞬間降溫,她窩在對方懷中一動不動,腦子轉的飛快。
為什麼?
伊甸園純淨如樂園,不少他吃,不少他喝……為什麼會想出去?
利維坦構築的完美謊言,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纰漏?
朝歌想了想,不是躲的時候。
她現在要去找裴知意問個明白。
卻被按住了後腦,看不見對方表情,但季鳴居然像是察覺到她的思緒,或是察覺到她要起身的動作……
那雙有力的手叩在她腦後,迫使她更加靠近他。
朝歌的鼻尖都快被壓扁了。
她嘴唇差一點,就要貼到對方幹淨的皮膚上。她隻感覺,季鳴的皮膚很幹爽……強壯的胸膛,還有點硬。
而當朝歌的嘴唇,感受到少年胸膛緊繃後。
她想。季鳴,似乎也不如表面看起來鎮定啊。
她聽見了季鳴的聲音。
一如既往的簡短、有力,但在此時,這個過于緊貼的時候,朝歌隻能感受到對方胸腔震顫……
她聽見季鳴說,“我沒說我想出去。”
高懸的心髒,猛地歸位。
很好。朝歌想,不想出去就好。
外面的裴知意:“你問我了!”
“隻是問問。”
“那你還問我關于君主的事情……你是在質疑利維坦老師的權威!”
黑暗中,季鳴的眼眸很沉,他無聲掃過懷中——被子外墜出的一縷長發,無人發現。
他無聲的拉高被子,掩蓋的嚴嚴實實。
懷中女孩氣息滾燙,燙着他的胸膛。
而他直視着裴知意眼眸,聲音依舊淡漠,“那位江姓轉學生提過,我隻是順便一問。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裴知意不服:“那你說要接近朝歌,查清真相的事情呢?”
季鳴這才眼眸微斂。
“出去。”季鳴說。
他拉高了被子,也把自己的臉埋了進去,“睡覺了。”
“睡個毛睡!”
“你之前說你要接近她,你别裝傻!”
裴知意一拳錘在燈開關上,卻發現開關早就被季鳴凍上。
“這就是你幫我補窟窿的借口,但是不好意思,”他突然哼笑一聲,語氣卻帶着些不容置喙的狂妄,“朝歌同學是我的底線,我不會讓你随便接近她。”
“或者,我不介意現在去找利維坦老師承認錯誤,大不了一起死。”
朝歌聽完了全程。
裴知意的發言……聽起來有點瘋啊。
朝歌又想,從剛才開始,她就感覺腹部被什麼硬質書皮頂着。
她懷裡藏着的書好像比最開始,要更加壓迫着她的腹部。
擠壓着她的呼吸空間……随着她動了動,停止她後腦的手,似乎也緊了緊。
季鳴的意思像是,暗示她稍微安靜一點。
但偏偏這時,朝歌的肚子癢了起來。
像是季鳴的位置,有什麼抵住了書本……
她沒再聽季鳴說了什麼。
但裴知意像是氣沖沖的走了。
下一秒,朝歌咕噜咕噜的滾了出來。
然後跟季鳴,大眼瞪小眼。
冰雪消融,季鳴默不作聲站起了身,打開了燈。
朝歌擡手遮了一下突然刺眼的燈光。
卻聽見旁邊何小花像是憋了很久,慢吞吞道:“季同學,你不能,不能這麼強迫朝歌同學……”
“不是,這也不算強迫,”朝歌适應着刺眼的燈光,她輕聲說,“他算是幫了我。”
剛才那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