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錢,如果盈利了,我三她七!”
“合同簽了嗎?”
“就要簽了!”
曲溯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左動右動,這才想起來自己和手下還被捆着,于是求助地看向韓長風。
“你看,做生意還是得正規。”
韓長風給曲溯松了綁,卻是在和林昭說話。
曲溯雖然做人惡劣,但是做生意該準備的材料都很齊全,也很迅速,尤其是在韓長風的監督下。
林昭什麼也沒做,全程被曲溯錄入信息,一份完整的合同就傳到了她的終端。
“這是我名下公司,所以快得很,肯定不會有問題。”曲溯向韓長風打包票。
“行,你們聊完了,換我聊聊?”
韓長風看向林昭。
“好嘞好嘞…”
曲溯趁機溜走,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什麼意思?”林昭問韓長風。
折騰一通,把人放了?
“他綁了你,你打了他,嚴格來說,你們兩個都要被關進去幾天。”韓長風一進來就看到了桌上的鐐铐和林昭手腕上一圈血色勒痕,自然就猜到了來龍去脈,“所以息事甯人,對你對他都好。何況,你拿到的賠償也還說得過去。”
他見林昭還是不說話,又補充道:“當然,如果你對這個結果不滿意,你也可以自行處置。現在,隻是一種建議。”
老實講,現在的狀況,的确很好。
林昭不知道這個韓長風是誰,但是曲溯似乎很聽他的話。那她也不用擔心曲溯将來再回來惡心人。
即便這合同是不作數的,她也無所謂。
“你找我做什麼?”林昭似乎總在問這個問題。
“真是剛好碰上,你看我這衣服,就是低調行事用的。但是我想,既然遇到了,就聊一聊。”
韓長風又坐了下來,讓林昭也一并坐,别總那麼緊張。
“你的比賽我看了。表現得很好,可以說,超出了我們所有人預期。”韓長風單刀直入,“甚至好到,我都有些懷疑。”
林昭背脊剛剛放松下來靠在沙發上,忽然又有些繃緊。
“聯盟内把精神力等級捧為聖經,覺得有誰打赢高一等級的人就厲害無比。客觀來講的确是這樣,但宇宙廣闊,什麼樣的人都有,我看你拆人機甲的樣子,就很像我在外執行任務時遇到過的,很科學,也很高效。”
林昭聽了一大堆,最後的落足點卻是在“聯盟外。”
“出來打工,什麼人都遇到過,友善的有,無故惡意的也有,到處學點本事保命總沒壞事。”
“那當然。”韓長風不動聲色,“你不僅機甲對戰技巧用得好,腦子轉得也快。即便是我們這種有點實戰經驗的,也不敢輕易拆箱。你自信得就像是親眼見到了一樣。”
他隻是笑了笑,也沒等着林昭回應,或者說,沒想聽到什麼,就又說:“我不知道有沒有人找過你,但我相信接下來幾天,你會很忙。”
“修東西,的确很多人找。”
“不止是修理,還有招攬。”韓長風正色道,“我今天是僅代表我個人,希望你可以來軍校進修。”
“我和你們的學生說過,但的确沒和其他人表示過——我隻是想掙點錢而已。”林昭不像對待沈既明他們一樣那麼拐彎抹角,而是有話直說,“我不懂,我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上不上學,你們為什麼都要來幹預?”
“那就是說,是有别人也要找你了?”
韓長風看林昭語塞,笑了笑:“要是别的軍校的老師,也不是不行,在哪上學不是上。但是如果再有别人,希望你能好好斟酌一下。”
“還會有誰?”
“你在不太繁華的地方長大,應該知道有些民間組織…不太安分。”韓長風掏出兩個帶血的終端,輕輕放在桌上,“他們到處招攬人入夥,尤其是那些在機械方面有天賦的,招攬不成,就強行帶走。”
“那些被帶走的人會怎麼樣?”
“很多人去向不明,但有些人隻能讓我們找到屍骨。”
“就沒有活着回來的?”
韓長風忽然明白,林昭是在問聯盟會對那些被帶走的人做什麼。
“保護或監管,看他們的選擇。”
他也明白林昭的顧慮,自己現在這樣子和威脅無異。
“你一個人闖到聯賽這個遊戲裡,初衷是為了出名掙錢,這沒錯,且你完全有能力應對。但這場遊戲之外卻另有規則。你覺得你一個人可以,但外面實在是沒有人單打獨鬥。即便你真是一個人,也不會有人相信。”
“我知道,有聲望的工程師、機甲師都會背靠軍隊、大家族或者大型公司。”林昭默默接話,“我清楚我在做什麼,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也不會把自己放到兩難的境地。”
屋内陷入沉默。
良久,韓長風起身,手按在林昭肩上,站在她身側:“你心裡有數就好。”
“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就是路過,解決一下市民矛盾。”韓長風又恢複了最初的親切笑顔,“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昭又在這房裡靜靜坐了一會,終端上有了新的消息,是客戶的進度詢問。
林昭在确認附近安全後,繼續趕路。
路上,她一邊走一邊看信息,在成千上萬的彈窗裡,她發現了一條與衆不同的打招呼開頭:
之前在演習場說過的,有空在零素學院的咖啡廳見一面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