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恩雖然懊惱,但并不覺得這幾個人會對付不來那種突發情況,所以沒太多後怕。
隻是這幾個人的反應有點意思。
話多的人開始沉默,沉默人更加内斂。
承宇和他一樣,回來之後也是不知道該問誰了解情況。
可回到學校,事情似乎有了一些頭緒。
學校裡來了幾個軍區的人,把沈既明單獨叫走問話。
等了很久,學校隻告訴他們,這幾天沈既明都需要被看守觀察。
“他也沒受傷吧?”承宇回憶了一下,沈既明還是自己走下飛船的,健康得很。
林昭靠在牆邊站着省力,就在衆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她忽然輕輕問了一句:
“他是不是和學校老師說,他用精神力控制了他人的機甲了啊?”
幾個人都一臉“你怎麼說出來了”的表情,但又發現大家反應一緻。
“你們也知道了?”
“什麼叫也,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沈既明什麼會這招的?”
真正兩眼一抹黑的隻有維恩和凱西。
不過好歹也是高年級學生,立即冷靜下來:“不說也是對的,控制他人機甲這事…容易被審查,校方…甚至軍方,都要确保這種能力是在可控範圍内的。”
聽說當時經驗豐富的将士遇到這種情況,也是要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檢查一遍的。
但也僅僅是聽說,具體怎樣,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
還好,那是沈既明,也不會有什麼事。
“既明也沒那麼擅長,所以他沒敢聲張,之前不久也隻在我身上意外用過。”承宇幫沈既明解釋道,“這次事發突然,瞞不住也算正常吧。”
但有一點,承宇很确定。
沈既明的精神力在飛速進步,當時無意識控制了他一個人就已經精力耗盡,但這次連控三人,卻也隻是有些累。
承宇從沒覺得自己是個有天賦的人,但他從小就認識沈既明,天才在他心裡就是這樣的,似乎不需要什麼努力就可以做到别人窮極一生做不到的事。
他并不嫉妒,因為如果沒了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他也隻會是一個什麼都不做、躺在家裡享福的普通人。
幾個人有了共同的從未體驗過的新奇經曆,偏偏最重要的那個人不在,他們也讨論不出來新東西,便也散了。
隻是所有人都忘記了林昭。
林昭回到寝室,給沈既明發了條消息,但久久沒有收到回複。
夜晚學校有規定,除了幾個學習的地方,不允許學生亂走。
但林昭出現在了教學管理部的樓下。
在無人且無監控的死角徘徊很久,她又悄然回去了。
遊學也隻是平靜校園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一切都在正常推進。
知情的幾個人也都對沈既明短暫的缺席心照不宣。
沈既明這幾天過得也很安靜。
軍區來人,要測試他的精神力,每天都會封閉一個訓練場,讓他實際操作。
他并不是每次都能控制已連接的機甲,但成功率也是在逐步上升,快到他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并不是所有活動都能讓人覺得舒服。
雖然沒有明說,但沈既明感覺的到,這些人在測自己是否“正常”。
信任真是難得的東西。他時常放空地想。
他也回不了宿舍,被老師安排在了教學管理部的醫療室住着,還不被允許在這段時間與外界聯系,連門都是專門設置上鎖的。
終端被收走,夜晚是最無聊的。
他打開窗戶通通風,困倦消散了幾分。
在心裡算着時間,最多再待一個星期,他就能出去了。
出去還得稍微補個課,麻煩。
他探出半截身子想看看自習室還有沒有亮燈的,樓高數十米,但近在咫尺的地方卻有一個奇妙的身形。
林昭擡頭,正好和沈既明視線相接。
“看到還不拉我一把?愣什麼神。”
沈既明回過神來,伸出手。
隻是借力輕輕一躍,林昭就翻進了屋裡,沒什麼聲響。
“這大晚上的,是來探監還是探病?”沈既明問。
他剛剛是有些失态,現在在努力地讓心跳不那麼吵鬧,翹着二郎腿坐下,擺出最輕松的狀态。
“找你問清楚,你和學校,還有軍區的人,到底是怎麼說的。”
沈既明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盯着林昭——
對方并沒有緊張,似乎隻是想确認什麼。
他喉嚨微動:
“像今天這樣沉不住氣的舉動,以後還是盡量避免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