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純血家族都有或多或少的祖傳書籍,他們代代相傳,不為外人知曉。
書的扉頁黑暗而血腥,警告着人們它的危險,我像是嗅到了獵物的狼,急忙翻開書頁,貪戀地讀了起來。
書上說:
力量決定一切。
隻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隻有自己才是一切的主宰。
一股沒來由的興奮感流遍全身,時至今日我仍然記得初次讀到的震撼。
理想宏大,卻是現實戚慌。
現實中,我蜷縮在馬爾福莊園的角落裡,察言觀色、惶惶終日,小心地咽下所有委屈,讨好着每個人。
我厭惡這個懦弱又畏縮的自己。
我要成為最厲害的人!我暗暗發誓。
而黑魔法是最快的捷徑。
其實學黑魔法還有另一個難以啟齒的原因,因為他們都說爸爸是那個時代最出色的黑巫師,我想,爸爸見我學得這麼好,應該也會誇我的吧。
此後每天,我都會偷偷溜進那個禁忌的藏書閣,沉浸在書籍的世界裡孜孜不倦。我熟記了無數成年巫師也難以掌握的咒語,小到一些無杖的傷害性咒語,大到詛咒性質的高難度魔法。我成了那間落灰小閣的常客。
一天我正思索着魔杖揮舞的方向,一隻溫熱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反擊咒就要脫口而出,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是我。”
回眸望去,小正太稚嫩的臉龐在黑暗裡如同一顆瑩潤的珍珠。
“先别說話,爸爸要來了。”德拉科緊張地說,“爸爸不讓别人進這裡,你膽子倒是大。”
我被他抵在了書架上,空氣中彌漫着古老藏書的味道以及我們二人交錯的呼吸聲,陳年的書架也發出了吱呀吱呀的響兒。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們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眼前隻剩德拉科的臉了。
“誰在那裡!”盧修斯的聲音忽然響起。
德拉科吓得手一顫,“啊啊啊——”,突然之間,漫天書籍從天而降,成了一道瀑布雨,把兩個呆小孩淋了個鋪天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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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誰撺掇的誰!”
我倆都乖乖地站在大廳裡,低着頭聽馬爾福家主訓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廳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爸爸,對不起,是我拉凱瑟進來的。”小德拉科咬了咬牙,擡起一張玉雪般精雕細琢的臉,緊張兮兮地看向爸爸。
那是德拉科第一次被罰,盧修斯的蛇頭拐杖一下接一下地敲打在他稚嫩的小手上,被打的地方逐漸變得紅腫了,可德拉科像是逞英雄般咬着嘴唇一聲也沒吭。
從始至終,我沒有說話,也沒有擡頭。
我和他不一樣,我的背後沒有任何人。
事後德拉科得意洋洋地來找我炫耀,說不用擔心了,爸爸已經被他機智地糊弄了過去。
我知道盧修斯讨厭我,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其中的貓膩,隻是我之于他太過無足輕重,才讓我得以借着他的力量苟活。
他是懲罰德拉科為我撒謊,也是借着這件事來警告我,
不要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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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扯遠了,隻是在想黑魔法,怎麼無端又想起了他。
提起馬爾福,給人的印象總是高人一等的。
傲人的家室、出衆的相貌、傲慢的舉止、不俗的成績…種種種種都讓女孩們對他鍍了一層本不屬于他的金光,平白增加了對這位“多金貴公子”的幻想與向往。
從前經常有女生跑來問我怎麼追到馬爾福,我告訴她們我可以幫忙遞情書,她們又都退縮了,說不敢染指,然後過一段時間又向我打探馬爾福的消息。
她們可能都把我當成馬爾福的小跟班了,這可不太妙,說出去多掉面。她們很快就會知道了,我們倆已經鬧掰了。
哦不,是他單方面抛棄我了。
好吧,更掉面了。
“嘿,布萊克,我們去看馬爾福帶些什麼合适?”
兩個女生走到了我面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我無奈笑道:“直接去就行。”
“那怎麼行!這可是我們第一次探視馬爾福,可不能草率!”
“等等,你們的意思是——他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