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這麼老實安分的時候,我每天都很聽話地和小巴蒂一起吃飯,這讓我成功讓他給我解開了手铐和腳铐。
“你就一直這麼乖乖的,不要再想着逃跑的事了好嗎?”他問了好多遍,每天晚上都問。
我當然每次都滿口答應,并且告訴他我特别喜歡跟他住在一起,其實我一直在制作能迷暈他的魔藥。
小巴蒂很多時候都不在家,這就給了我許多可乘之機。他有一個儲藏魔藥的倉庫,裡面規規矩矩擺了很多材料,我怕他發現我偷拿,第一天故意割破了手指然後拿了一點白鮮葉,萬幸他什麼也沒問。第二天我又故技重施他還是沒發現,我舒了口氣,開始了我的計劃。
迷藥的熬制沒什麼難度,難的是哄着小巴蒂喝下去。我長籲短歎地看着窗外發愁,他見了問我矯情什麼勁,我就借口說我難過,要他陪我喝酒,出乎意料的,他一口就答應了。
我們兩個在陽台上邊燒烤邊喝酒聊天,他看起來完全不知道我就要走了,他還說他很開心有人願意和他一起吃飯、說話。說實話我有些難過,他還不知道我馬上就要離開了呢。
可能以後再也見不着了,我忽然傷感地想。
可能是事情進展地太順利了,直到他喝下迷藥後暈的不省人事,我還有些不可置信。
我拍了拍他的臉,很好,毫無反應。于是迅速地翻起他的衣服來——我的魔杖在他身上。
拿到了魔杖,沒有半點猶豫,我給自己施了一個“疾行咒”,轉頭就跑。
出了門不遠就是瀑布,我決定先翻下山,沿着瀑布的水流走,隻要走到有人的地方我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我高估了我的體力。
天漸漸黑了,山沒有路可以下,直接跳下去又不敢,我隻能掰着石頭一點點往下挪,好幾次都差點沒扶穩,好不容易跑了下去,胳膊腿都磨傷了,肚子還餓得咕咕叫。
我想小巴蒂也沒有多壞,和他待在一起我也挺開心的,但是可以是他請我來做客,而不是他強行把我關在這兒。
忽然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什麼的腳步聲,我緊張地四處張望,發現周圍其實什麼也沒有。
别害怕,别害怕,我按住胸口給自己打氣。咬咬牙,感覺又有勁了些,接着順着溪流向前快走。
天空已經徹底黑了,晚上空氣涼飕飕的,鳥叫聲此起彼伏,像是講述着一個注定難忘的夜晚。
“熒光閃爍!”我隻能靠着光亮找路。
可是漸漸的,高大的樹木開始多了起來,在暗夜裡顯得格外幽森,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突然,一陣詭異的嘶吼聲打破了甯靜,一隻閃着藍光的大“蝙蝠”從暗處猛地竄了出來,龐大的身軀把周圍的樹枝都壓得咯吱作響,而且一下子風特别大,差點把我卷天上去。
顯然,這隻怪獸也看到了我,它怪叫了聲,它直接朝我撲了過來,像箭一樣。
我快吓死了,趕緊跳到了一邊,不斷朝它發射“昏昏倒地”“火焰熊熊”之類的咒語。它的防禦值極高,普通咒語根本傷不了它,可是自從我上次黑魔法使用過度後,小巴蒂叮囑了我好多次,我現在還不能使用它。可是——沒辦法了!
我朝怪獸甩出了一個可以吞噬骨肉的黑魔法,它的翅膀被擊中了,慘叫一聲跌落在了地上。
我剛舒了一口氣,卻聽到了一聲憤怒的尖叫,我的寒毛都立起來了。我絕望地發現,走了一隻,又來了一隻。
這隻怪獸的實力明顯更強,體型也更大。和它過了幾招,黑魔法遺留症又顯現了,我的身體卻始吃不消了。冷汗不住地冒出,心髒也開始突突的疼,遭了——它直接突破了我的盔甲咒,刺入了我的肩膀,又朝我的面門張開了嘴。
上次暈倒時昏天黑地的感覺又來了,我強撐着站穩,絕望地捂住了腦袋。
正當我感覺我要死了的時候,一道巨大的光環突然籠罩了我,一隻胳膊把我按在了懷抱裡。
随着那道光芒,那隻怪獸的生命也迎來了尾聲。
終于結束了,我渾身一點力氣沒有,唯一的支撐點就是小巴蒂的胳膊。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我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隻覺得冰冷冷的,像是再也不想看見我似的。但是他的懷抱很溫暖,給我一種可以信賴的錯覺。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巴蒂陰沉着臉很嫌棄地松開了手。一下子失去了支撐點,天旋地轉的感覺更強烈了,我直接直直地向後栽去。
小巴蒂眼睜睜看着我摔在了地上,他三兩步走到了我面前,使勁掐住了我的脖子。
“真是好樣的布萊克,我就這麼惹你煩,這麼讓迷讨厭,為了遠離我連命都能不要,你說說你怎麼沒讓蜷翼魔殺死你呢?”
目光如炬。
這是一種很仇恨的目光,像是能把我燒一個窟窿似的。我不敢去看他,那雙大眼睛裡夾雜着憤恨、生氣、失望、難過,太多濃烈的情感,比不遠處的瀑布還多還滿。
我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很漫長的一分鐘,他才松開我,我感覺我要死這兒了。
“對不起,下次我真的不逃了,我們回家吧。”我焉頭巴腦地說。
我真的害怕了,死亡的恐懼籠罩了一切,沒有他我真得死這兒了。
小巴蒂站起身,像是要走了,根本不理我的示好,冷笑着看着躺在地上的我,“沒有下次了,你現在就滾吧,我不想看見你。你們這群人,一個個的,都搞裝模作樣那一套,惡不惡心?”
“不要這麼說我好嗎,我真的很難過——咳咳。”
我爆發了劇烈的咳嗽,随着咳嗽的幅度,肩膀處也傳來了撕裂般的疼痛,而且越來越疼了,更糟糕的是,我發現手心裡全是觸目驚心的黑色液體。
顯然小巴蒂也看到了這個情況,他蹲了下來拍了拍我的臉,把我支了起來,“喂,你受傷了?”
“嗯。”我迷迷糊糊地倚在了他的肩膀上,“肩膀那裡好疼,你不管我,非要讓我死,現在好了——咳咳。”
“哪那麼多廢話,誰非要你死了,别亂動,我看看怎麼回事。”
他扶住了我,開始從背後粗魯地扯我的衣服。
“你别這樣。”
“老子稀罕看你是吧,你不脫我看什麼,看你的爛衣服嗎?”
是的,我的衣服也被那隻怪獸——原來它叫蜷翼魔,給撕爛了。
“好吧,那你少往下扒點。”
小巴蒂什麼話也沒說,三下五除二地給我套了件新衣服,就把我扛了起來,向他家趕去。
“喂,你幹什麼?”
“别廢話,你真想死那裡啊?”他不耐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