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洛渝高興得恨不得原地蹦起來,但顧忌着葉沂還在,隻能努力壓着嘴角的笑,嘴巴很甜的說謝謝媽媽。
葉沂的眼神在這母子三人中隐晦的轉了一圈,而後便識相的提出告辭,不再打攪。
*
“甯朔,”有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帶着幾分困惑,“你最近是怎麼了,一直在走神。”
甯朔的眸光慢慢恢複清明。
對面的人将咖啡遞到他面前,“沒睡好?看你黑眼圈有點重。”
“丁承,”甯朔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挲着咖啡杯的杯身,聲音中帶着幾分罕見的迷茫,“我最近,一直夢到某個人。”
丁承眼珠子瞪圓了,“啊?”
他将面前人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認真審視的意味很濃,“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甯朔嗎?我問你,你最讨厭别人幹嘛?”
“跟你一樣的說廢話,”甯朔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談正事。”
“還真沒被奪舍……”丁承唏噓,“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不住的事就是攔不住啊。”
“再說廢話就滾出去。”甯朔毫不留情。
“我這可不是廢話,你這不就是思春了嗎?”
丁承話音剛落,甯朔殺人一樣的目光就刺了過來。
丁承忙說:“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直夢到,這說明你潛意識裡很在意那人,隻是你本人還沒發現。”
為了表現自己的嚴謹,丁承還詢問甯朔每天晚上都夢到了什麼。
向來不動如山的甯朔卻在聽到這個問題中陷入了一陣難堪的沉默中。
丁承立馬就懂了。
有做夢這個完美的借口做幌子,無論多麼荒誕的夢境,人們都能毫無障礙的描述出來。
但有一個例外。
春.夢。
隻有春.夢,大家才會羞于啟齒。
這個猜測一冒出來,丁承自己就先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不是吧!你平時看着跟苦行僧一樣,一做夢就做這麼勁爆的?!”
甯朔端起咖啡,無言的抿了一口。
丁承搖着腦袋啧啧啧,一連感慨了好幾聲,“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誰會知道一個西裝革履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是社會精英的總裁會做春夢呢?”
“所以說,對象是誰?”
“……”
甯朔眼前浮現出一張貌若谪仙的臉,随即感覺心髒又咚咚加速的跳了兩下。
丁承直說見了鬼了,“你是不是耳朵紅了?”
甯朔躲開他想上前細看的腦袋,臉上的表情雖然沒變,但後背卻明顯的繃直了不少。
“唉,”丁承歎氣,“行了行了,大體情況我也知道了,所以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要不要把人追到手,跟他這樣那樣啊!”丁承做了個暧昧的手勢。
甯朔移開視線,不說話。
丁承跟他認識十幾年了,還能不知道他是什麼脾氣?
通常沒有立馬否認,那就是尚在猶豫當中。
“我覺得這事你還是抓點緊吧,時間不等人,别回頭等你考慮好了,對方都跟别人領證了,對了,對方怎麼樣?長得好不好?”
甯朔點頭,毫不猶豫。
丁承一拍掌,“那更要抓緊了,這年頭好看的人都是稀缺資源,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一個不留神,對象都換兩個了。”
這話讓甯朔想到了一直圍在葉沂身邊的甯洛渝。
比起他的沉默無趣,最擅長甜言蜜語的甯洛渝确實更有競争力些。
所以從小到大,他什麼都争不過對方。
“算了……”
“算了什麼啊算了!”丁承反應比他還激烈,“這要是成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一輩子都過的跟現在一樣死氣沉沉的你就滿意了?”
甯朔擡頭去看。
曾幾何時,丁承跟他一樣,對一切漠不關心。
可自從談了戀愛,丁承就變了,性格不再沉悶,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很多。
他的日子開始變得充實,每個休息日都有不一樣的安排,舟市的每個景點都有他跟他對象打卡的照片。
丁承說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甯朔難以理解,卻隐隐又有點向往。
“你各項條件都好,是咱中間最出名的高嶺之花,你要是願意,随便告個白對面都會接受。”
丁承按着甯朔的肩膀,話語中充滿笃定。
“去吧,下了班就去,夜裡我給你訂包廂,咱好好慶祝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