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心煩意亂,現下又聽到吵吵嚷嚷不得安甯,甯朔的眉頭緊緊皺起,比起冷漠更多的是不耐。
“甯洛渝,我記得我有跟你說過,在家不要大吵大鬧。”
甯洛渝愣了一秒,等看清甯朔的臉色,先前滿腔的怒火下意識就變成了心虛。
“對、對不起……”
但他又很快反應過來。
“可這事明明就是哥你做的不對!”
甯朔語氣冰冷:“我很好奇我到底做了什麼,才能讓你這麼氣憤。”
“你和小葉子……”甯洛渝揚起腦袋跟甯朔對視,試圖不讓自己失了氣勢,“你和葉沂那天在更衣室裡幹了什麼?”
甯朔解着領帶的手慢了一拍。
“這跟你有關系麼?”
“當然有關系!”甯洛渝急得直跺腳,“明明是我先喜歡上葉沂的!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這是對我的背叛!”
“背叛?”注意到角落裡幾個傭人做事的效率大幅度下降,甯朔臉上的表情更冷了。
“你跟葉沂是什麼關系?背叛這個詞輪得到你說麼?”
“我……”
“你親眼看到我跟葉沂發生什麼了,說的這麼肯定?”
“我……”
“為了不确定的事大吵大鬧,鬧得人盡皆知,你的心智成年了?你的小腦發育完全了?”
“我……”
随着甯朔接二連三的質問,甯洛渝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就跟淋了雨的鹌鹑似得。
“以後這種毫無依據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
甯朔說着就要上樓。
“可這是錢三跟我說的!他說他都聽到了!”
甯洛渝總算找到說話的當兒了。
“錢三?”甯朔蹙眉。
“就錢家老三啊,那天他也在……”
被他這麼一說,甯朔總算是想起來了。
當初被他跟葉沂聽牆角的兩個人中,确實有一個姓錢的男人。
“他說什麼了?”
“他說你們……”
“算了,你跟我上樓說。”
想到這邊人多眼雜,甯朔打斷了甯洛渝。
兄弟倆上了三樓書房。
一關門,甯洛渝便迫不及待要傾訴自己的委屈。
“哥,這事你得給我一個交代,平白無故就被戴了這麼大一頂綠帽子,還是你給我戴的,這要我以後怎麼在那群兄弟面前做人啊?”
“你隻在乎自己在兄弟前的面子,那你剛剛在樓下大吵大鬧的時候,有想到過自己會給葉沂造成什麼樣的麻煩嗎?”甯朔卻反問。
甯洛渝隻覺得莫名,“可……”
可明明做錯事的人不是他啊!
甯朔道:“我跟葉沂之間什麼都沒有,隻是當時場景尴尬,不得不演了下戲。”
“演、演戲?”甯洛渝懵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
他以為自己證據充足,能名正言順的質問甯朔跟葉沂了呢。
結果這裡面還有誤會?
“具體的你自己去問那個錢三。”甯朔多餘的不解釋,隻說讓甯洛渝去跟葉沂道歉。
“你鬧得人盡皆知,他肯定有損失。”
甯洛渝心裡一千一萬個問号,但對甯朔他早已習慣了無條件的聽從,下意識就點了點腦袋。
“好吧……”
這事兒就這麼說完了,沒得到準确的回答,隻知道是個烏龍,甯洛渝挂着一臉的尴尬離開。
“對了。”
但他手放在門把手上時,甯朔卻又喊住了他。
他回頭,甯朔就坐在辦公桌後,臉上沒有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充滿敵意。
“你有一點沒有誤會。”
“我确實很想跟葉沂發生點什麼。”
*
葉沂生病了。
不同于昨天還能爬起來去圖書館複習一上午,今天他是連床都下不了了。
錢醫生盯着體溫計上的溫度百思不得其解,“體溫也正常啊,怎麼就還加重了呢?”
他問葉沂:“昨天給你開的藥你吃了嗎?”
葉沂費力的點了點頭,“吃了。”
“按時吃的?飯後吃?一次兩粒?”
“對……”
“那是怎麼回事……”錢醫生更想不通了。
他是被甯朔喊來的,葉沂也不想太過麻煩他,隻能說:“我身體素質不好,一生病就容易這樣,錢醫生您别太擔心了,好好休息幾天基本就會好。”
想到主院那邊有關面前人“病西施”的傳聞,錢醫生放心了一些,久病成醫,葉沂對自己的身體應該是有幾分了解的。
“那行,你這幾天好好休息,要是還有不舒服的就打電話給我,我再過來看。”
葉沂努力勾唇,“好,麻煩錢醫生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也是被大少拜托的嘛。”錢醫生示意葉沂在床上躺着不要起來,自己開門走了。
真是全世界都在提甯朔。
葉沂翻了個身,把下面的被子踢遠了些。
生病時一個人待着,難免會多想。
葉沂思來想去,還是覺得甯朔這事兒是想破了頭的麻煩。
他跟甯朔之間明明連面都沒見過幾回,甯朔怎麼就能莫名其妙的喜歡上了他呢?
還有形容他的那些詞。
溫柔,會體貼人。
他是會在外人面前裝溫柔,但他有體貼過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