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隻在禁地深處的葬神冢裡有。”龐铨言神情微妙的點了點頭,“所謂葬神冢,傳聞上古之時神明隕落此地,此後那裡便變得兇險異常,仙門千年來總有些試圖進去一探究竟的,但從未聽說有活着出來的。”
他一邊說着,忽然皺了皺眉,又擦了下嘴部,安施留意到他手帕内似乎有一團暗色,像是剛被咳出的。
是身體有了什麼問題?為何不吃點丹藥之類調養調養?安施内心疑惑,但沒問出口,沉吟片刻,道:“你有辦法進葬神冢拿到材料?”
“不必進去,我有别的路數。”龐铨言微微點頭,“師妹想要嗎?我能幫你。”
安施搖頭道:“若有這種法器,你何必用來讨好我?隻要把消息放出去,豈非大把的修真子弟都會蜂擁而至?”
面對安施的質疑,龐铨言緩慢點頭:“師妹說的對,我的确也覺得虧的很。”
......哈?
安施困惑地看向他:“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這事不是我的主意。”龐铨言冷冷的笑了笑,“你可記得我昨日的話,我是奉平春長老的意思,特意來和師妹打個招呼,順便将此事告訴你,算是她....我師父給你的一份見面禮。”
那個傳聞之中的女長老?聽說還瘋了的那個?
“平、平春長老?”安施古怪道,“我不記得自己見過她啊?”
龐铨言淡淡道:“我不關心這個,既然是師父的囑托,我便隻是個傳話人而已,師妹隻需回答我,要不要随我一同去拿這材料?”
雖然安施心中快速掠過了“你師父當時是不是在發瘋說胡話”的念頭,但理智還是告訴她别亂說話,于是,她猶豫了一下,抓住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問道:
“你的意思是,這法器能讓我拿到前三名?”
“前三名?”龐铨言明顯愣住了,臉上似是想笑,但還是沒笑出來,“師妹在說笑吧?”
見安施眼内一絲迷茫閃過,他皺起眉來,忽然冷笑了一聲:“我看師妹修為,似乎實在一般,縱使師妹能使出那法器之中的神力,但恐怕也隻有一瞬的功夫,”他停頓片刻,“而且,師妹自己不見得會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前三果然是不可能的吧。安施默默歎了口氣,對他的提議瞬間失去了興趣:“這樣啊,替我謝過長老的好意,還是算了吧。”
龐铨言的臉色慢慢變差了些:“師妹,居然真是想拿前三?”
“咳,當我沒說。”安施摸摸鼻子,也覺得有點尴尬,“就是問問這法器到底有多厲害,看來也不過如此。”
屋内一瞬安靜了下來,過了一陣,男子咳嗽了兩聲,他低下頭,捂住了嘴巴——安施看到有一絲血色已經滲透了手帕,下意識問道:“你沒事吧?”
龐铨言避開安施探究的目光,側過身去,像是稍微清理了一下後,回頭冷淡道:“此等法器百年難遇,你當真不要?”
臉色不大好看,師兄你這身體真的該練練了——比如每天多去打兩趟水之類。
安施仔細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确認對方不會立刻暈過去後,肯定的點點頭:“嗯。”
他忽的歎了口氣,站起身來:“也罷,聽聞那位發出懸賞的人出身煉器世家,祖上是個叫姬康樂的,尊上所用指星劍正是出他之手——也不知道這法器是否,是當年未被造出的指星劍的佩劍......”
“等等?”安施一愣,連忙出聲叫住了他:“和師父的那把是一對的?”
再厲害的法器都與安施無關,但是,這可是無垢尊上的佩劍!安施瞬間動搖了。
像是料到了安施會出口阻攔,龐铨言的腳步恰到好處的停了下來,随後也不回頭,道:“我叫了弟子,一會兒便去禁地取那材料,師妹若是感興趣,便跟上來吧。”
不等安施再問什麼,他便從容離開了。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去的理由清晰可見:那可是和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至高之人,無垢尊上有關的法器,就算她自己用不着,也可以拿回去給師父啊?順便能報答一下師父對自己的恩情。
但不去的理由也相當充實:剛剛不過聊了兩句,安施便感覺到這龐铨言實在是讓人不大舒服,明明身為修真者,卻透着一股子狠辣與陰險,安施确實不太想和他扯上什麼關系。
但若是不追上去,這法器可就真的與自己無緣了——算了,去吧!
安施歎口氣,給南涼元他們留了口信告知緣由後,便追了出去。
雖然南涼元師兄你多番囑托,但是沒想到他給的誘惑有些大,不過放心!我絕對不會和這種人同流合污的!
安施默默在心底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