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之前,淩辰認為這位天之驕子的好友恐怕就沒正眼瞧過他家小外甥,更别提他的小男友了。
小男友對盛焲總帶着一絲歉意的小心翼翼和溫柔的哄騙。
而鋼鐵漢子的好友,對于哄這種柔弱驕傲的小少爺,應是沒什麼耐心!
不然也不會這些年,愣是對這顆窩邊白菜沒興趣。
淩辰想了想,嫌棄地皺了皺鼻子:
“那種細胳膊細腿的斯文敗類,跟你決然不同!你記得,盛焲小時候有一次被你吓哭了嗎?哭着找我姐,以為你是什麼怪物……”
褚毓年黑着一張臉:“還真不記得了。”
他向來紳士有禮,怎麼會把小朋友吓哭?
這種黑曆史,不可能有。
其實,方才他之所以躲在酒窖,是基因隐疾突然犯病了,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他竟然會聯想起那個纏綿的吻,令他暴躁的基因頑疾奇異地被安撫了?
不可能。
基因研究院最頂級的安撫劑都不可能有如此特效。
他也不想再提,省得淩辰押他回實驗室吃藥。
淩辰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你家破産了?”
“抱歉,還沒有。”他一隻手插兜,懶散且惋惜地回。
“那他們怎麼會放任,你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在外招搖這麼久?”
“簡單。在他們眼中,我是個死人。”
丢棄了二十年的死人。
“不是沒死嗎?”
好友自出生起,被查出有隐性不可逆轉的基因缺陷疾病,便被家族判定了死刑。如果可以,他們不願意承認有這麼一位“顔面丢盡”的繼承人。
“也快了。”他在國外接受治療和實驗多年,即使恩師吳教授也還沒找到對症方法。
“哪有像你天天詛咒自己?”淩辰碰了一下好友手中的酒杯,
“我剛聽說了,你要回大學當助教?”
褚毓年點了點頭,忽然覺得杯中酒有些乏味寡淡了。
都怪剛才地窖下,小朋友開的那瓶烈酒太驚豔了!
他暗自回味地一飲而盡。
“多少機構組織向你遞出橄榄枝,你都拒絕了,竟然窩回大學去當個小小的助教?”
“吳教授太忙了,分身乏術,我回去替他分擔一下,順便帶個實習師弟。況且,你知道,我的病情不知何時會暴斃……”
他諷刺地笑了一下,
“混吃等死,挺适合我的。”
淩辰了然,拍了拍他厚實的肩膀:
“行吧,那若是在學校遇到我家小白菜,就替我照顧一下呗。”
盛焲也還有半年就畢業了。
課業繁重的半年,要經過三次模拟考,和一次大考,篩選出來的人才有機會進入各大研究院深造。
褚毓年伸手從左胸解下一枚古典胸針,即使修複得很完美,但是依然能看出來有修補過的痕迹,撇了一眼,又毫不猶豫丟回口袋:
“嗯,不一定能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