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那你坐會兒，我上個廁所回來陪你。”
“嗯。”
徐浒走開不久，校花坐了過來：“今晚最幸福的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嫉妒。”
“什麼？”盛焲不解。
“褚助教，他竟然隻跟你跳舞後就跑了。”
盛焲擡眸轉了一圈，
“眼巴巴等着與你共舞的人也排到了校門口，大美人。”
校花環視了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
“美女與野獸是不可能的！我不想與狼人共舞。”
盛焲樂不可支：
“他們聽見要傷心了。”
“最傷心的應該是秦學弟吧，聽說喝多了，正在後花園鬧呢。”
盛焲想起了男朋友剛才手機響過後，就像憋尿憋不住的表情。
“精心打扮，苦心設計，都沒用，鬥不過你。瞧你男朋友恨不得變作鐳射激光掃射死所有雄性的眼神……”
“我與他鬥了嗎？” 盛焲優雅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校花啧啧：“瞧吧，這才是最氣人的。”
“有人準備了這麼多，卻一拳打在棉花上。”
“不就是想看，徐清選你，還是選他嗎？”
哼，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把戲。
“我賭，就算沒有褚助教救場，徐浒還是會選你。”
盛焲笑了笑，不語。
忽然升起一陣生理不适，手腳陣陣無力，晚飯沒怎麼吃，酒喝多了，有些低血糖。
校花見他臉色蒼白，冷汗直冒，也慌了：
“你怎麼了？”
“低血糖犯了。吃點甜的就好。”他忍住虛弱回答。
校花連忙遞給他一顆奶糖：“隻有這個，可以嗎？”
盛焲難受地猶豫了一會兒，剛想接過，手裡卻被塞進了一顆巧克力。
“他不能吃奶糖。吃這個吧。”
兩人擡起頭一看。
人高馬大的褚助教已經蹲了下來，迅速拆開一顆巧克力，遞到他嘴邊。
盛焲怔住，隻因為上次太嚴重，完全沒了力氣，才讓人喂……對方卻自然得好似偷偷練習了許多遍。
聞見烘烤可可豆的誘人香氣，還是微微張大嘴巴。
一顆入口即溶的巧克力方塊，就滑進了舌尖。
粗糙的手指輕微剮蹭了一下柔軟的嘴唇，他下意識伸舌尖舔了舔。
褚毓年是怎麼知道的？除了低血糖，他還有乳糖不耐受的小毛病？
難道是舅舅告訴他的？
很難想象這兩個人提到他，口中是怎麼樣的？
會說些這麼雞毛蒜皮的事嗎？
校花收回奶糖，笑意盈盈在兩人間來回掃視：“褚助教，原來你還沒走啊？”
“嗯，剛才去了花園透透氣。”他摩擦了一下手指尖的癢意，說完似乎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樣，好些了嗎？”校花輕拍了一下同桌的後背。
盛焲緩了緩：“嗯，沒事了，謝謝。”
低血糖的毛病，來的快，吃點甜的休息一下很快就沒事了。
“手，給我。”褚毓年站了起來，微微彎着腰。
盛焲以為他這是要以此為借口，再次邀請共舞？
挾恩相邀……的話，他的确不好拒絕。
都是名利場的套路。
于是伸出接受邀請的手勢。
褚毓年沒說什麼，隻是輕輕捏住他清瘦的手掌，翻轉過來。
自己清秀的手掌便完全落入他的掌心，指尖微微顫抖，像是脆弱的蝶翅，輕微地掙紮。
盛焲快速瞄了一眼一旁的校花，相比之下，明明自己才是正常男生大手掌，怎麼在褚毓年這裡，就格外嬌小了些？
校花磕到了：一大一小的手掌交疊，四舍五入，算牽手了嗎？
褚毓年從外套又拿出幾顆巧克力，還禮貌地分給了校花幾顆。
他的手指溫熱得吓人，燙得盛焲的手背皮膚有些癢，很快縮回了來。
褚毓年見他如此躲避，下巴微微咬緊……想起第一支舞結束後，徐浒緊挨着坐在他身邊，執拗地替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仔細擦拭，好像剛才碰過了什麼髒東西……
珍愛得不給别人碰一下。
而盛焲好似一個任他擺弄的漂亮瓷娃娃。
往常徐浒堅持這麼做，盛焲也任由他。
但接觸到褚毓年觸電似的深沉目光，他微微用力抽回了手，有些尴尬地扭開了頭。
校花十分開心：“謝謝褚助教。”
“但是你怎麼會随身帶着巧克力呀？”
見盛焲也忍不住好奇地看過來。
他微微抿唇：“習慣。”
習慣？因為誰，養成的習慣嗎？
這麼看來，褚助教不是有對象，就是心裡有人了。
校花剛想趁機問，卻被打斷了——
徐浒回來剛巧瞧見大家圍着盛焲，連忙過來抱他：“寶寶，你怎麼啦？”
“沒什麼，有些低血糖。” 盛焲有些有氣無力的。
敏銳的嗅覺起了作用......徐浒離開一陣，身上卻多了一股淡淡的洋甘菊香水味，小清新，不難聞。
有些微微出神的盛焲，蒼白着臉下意識躲開了他的擁抱：“你身上，有酒味……”
徐浒舉起手來道歉：
“對不起寶寶，剛才遇到幾個學弟又喝了幾杯，我保證不喝了。”
又連忙給他端來小餅幹：“寶寶，吃些甜食。我陪你坐一會兒。”
盛焲把巧克力都放入外套口袋的時候，發現徐浒一回來，有意無意地把周圍的人都趕走了。
褚毓年，這下應該也回去了吧？畢竟已經到舞會尾聲了。
他不知自己是松了口氣，還是有幾分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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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毓年站在一個角落處，擰開瓶子喝着冰水，剛好可以把徐浒忙前忙後哄着小男友的一幕收入眼底，任由幾根散落的發絲掉落額頭，神情顯得有些煩躁。
回想起，剛才在花園看見的一幕。
“學長，我真的好喜歡你。”
秦束一身端莊保守禮服，一頭黑色碎發，此刻因為醉酒，都有些淩亂。
他一個踉跄歪倒在徐浒的懷裡，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妄想把學長身上的味道記住，最後一次刻在記憶裡。
無論怎樣努力，好像，都是徒勞無功！
本來想激起盛焲的怒意，本來想看他失态發瘋，然後，自己就可以成為歲月靜好地安撫徐浒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