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清楊政軒的話,杜兆鳳扯着嗓子。
“什麼?兒子啊,媽忙着,等下說啊。”
“等下...”
不等楊政軒把話說完,電話那頭挂斷。
他抓抓腦袋,面露煩躁錘了下地闆。
之前沒在意,現在想起來才發現不對。
昨天至寶确實乖的不像話,沒怎麼鬧,他們說話的時候安靜坐在一旁。
所以...昨天他和桑彪見到面了?
桑彪怎麼這麼敏銳,這麼快就查出來了這些。
手機響起鈴聲,楊政軒拿起手機查看。
看到那串電話号碼,他眼裡閃過一絲掙紮與忌憚。任由電話響着,沒動,直到電話自動挂斷。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沒想到對方就好像知道他的存在一樣,手機一遍遍振動,一遍遍響。
響到第四次,楊政軒拿起電話,接了起來。
“喂。”
不等他說什麼,對面傳來陰森的話語。
“楊政軒,你不聽話。”
楊政軒心中暗道不好,清楚知道對方狠厲的手段,他急忙解釋。
“我已經很小心了,而且這件事是之前...”是他們沒合作之前就定好的。
農村裡沒那麼多規矩,兩人到歲數,圓洞房就算結婚了,這種時候,他們往往沒到法定結婚年齡,有夫妻之實,隻是沒有夫妻之名罷了。
“影響計劃的一切因素,你都應該将它剔除。”
那人的聲音沙啞,話語殘忍不留餘地。
“你不在桑家集團工作,也就失去了你最大的價值,我可以按照違約處置你了。”
楊政軒錯愕。
“等等,我們又沒簽合同,隻是口頭承諾。”
男人話語陰森。
“真的沒有嗎?勸你再好好想想,趁着事情還沒發酵太大,看看怎麼挽回一下的好。”
男人說完,不給楊政軒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挂斷了電話。
楊政軒胸口劇烈起伏,頭發亂七八糟,努力回想。
之前有簽合同嗎?
他一直記得是沒有的,他們也隻是口頭約定。
他錄音了。
對方是不是也錄音了?
他不确定。
現在的局面,他還能怎麼挽回?
楊政軒深呼吸一口氣,神情煩躁。
一個多小時後,電話響起。
楊政軒拿起手機。
來電人是杜兆鳳。
電話一打通,她洋洋得意的話語便從那頭傳來。
“軒啊,媽今天運氣好極了,一個半天賺了一千多,有什麼事嗎?”
一千多...
楊政軒扯扯嘴角,惡趣味從心頭湧出。
為什麼就他一個人不開心,别人都能這麼開心。
身為他的媽媽,應該和他共同承擔這些壞情緒。
更何況,這些年是他養着他們,讓他們吃穿不愁,現在遇到問題了,他們也該付出了。
楊政軒揚起嘴角。
“媽,”話語到嘴邊,他又閉上嘴。
還是當面看她的表情會比較精彩吧?
想到這,他沒再說話,匆匆留下一句等我回去,然後挂斷了電話。
杜兆鳳看看手機,有些莫名。
但赢了錢的好心情占據了她整個大腦。
“今天赢了這麼多,買點好的,正好至寶快放學了。”
她說着,哼着歌離開麻将室。
她步子快極了,沒聽到麻将室裡的喧鬧聲。
“真服了,為了不表現異常,我連輸了三四把,可得意死她了。”
“就是呢,家裡都出了這樣的事情,她還能照常出來打麻将,還這麼樂呵,要是我啊,我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
“算了算了,就當我們做好事了,先讓她開心開心,等她回到家知道情況,肯定笑不出來了。”
“來來,繼續打。”
話語結束,麻将嘩啦嘩啦的聲音再度響起,杜兆鳳對這些毫無所知。
赢得多,心情好,回家的路上,她買了鹵菜鹵肉還有熟菜。
走在院前的那條路,見到熟悉的黑車,她心中一喜,加快腳步。
還沒走到院子門口,楊政軒的怒斥聲傳來。
“我都說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說這種話,平時蠢得要死,關鍵時刻也掉鍊子。”
杜兆鳳喜悅稍退,這是怎麼了。
她拎着菜進門。
“軒啊,這是怎麼了?對我們至寶發這麼大的火。”
楊至寶肩膀上的書包還沒放下,胖乎乎的身子可憐兮兮縮成一團。
聽到她的聲音,連忙看過來,面露無助。
杜兆鳳平時最寵他的,哪裡看得了他這副樣子,連忙把手中袋子放下,将他護到身後。
見她這副樣子,楊政軒氣笑了。
“媽,你到現在還護着他,知道他做了什麼嗎?就因為他口無遮攔,現在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是私生子,我的工作也丢了。這下好了,都别吃了,全家都喝西北風吧。”
杜兆鳳勸導的話語卡在嗓子裡,瞪大了眼看楊政軒。
“什...什麼?你工作丢了?怎麼會這樣?”
這讓他們以後怎麼生活,總不可能讓他們一把年紀了再出去上班,那些活又累錢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