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彪沒第一時間應聲,而是轉頭看向背後。
目光裡,桑文柏正半蹲在桑煦面前,和他說着什麼。
桑煦笑着點點頭,眼神亮亮的,顯然是開心極了。
桑彪不自覺跟着輕笑,電話那頭陳沖的話語清晰傳入耳中。
“我看到那裡面有熟悉的面孔,看着像是楊政軒的媽媽,杜兆鳳。”
因為這人和老闆多少有些關系,事情因此變得棘手起來。
陳沖擔心給主子惹麻煩,不敢輕舉妄動。
一邊讓人穩住情況,連忙給桑彪打電話。
桑彪轉過身,壓低聲音。
“楊政軒呢?”
找人到公司底下鬧事。
出面的是杜兆鳳,但背地裡到底是誰的主意,和楊政軒又有沒有關系?
“楊政軒...老闆,底下沒有楊政軒的身影,不排除可能是躲在暗處沒現身。”
桑彪放在褲側的手指不自覺拍打,面色冷然,一會兒後他出聲。
“放出些消息控制輿論導向。”他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到他們的生活,尤其是桑煦。
桑煦的狀态剛剛好一些,他不希望有意外發生。
三天後就是關于桑煦撫養權判決的開庭日子,到時他會将一切證據拿出。
桑彪勾起一抹冷笑。
要搞是吧。
他奉陪到底。
電話剛挂斷,膝蓋處傳來沖擊力,有什麼東西整個撲到他身上了。
膽敢這樣沖撞到他身上的,也就那一個人,桑彪伸手去扶,面色緩和下來。
彎腰将伸舉雙手要抱的小孩抱到懷中,等再擡起頭,桑彪面上已經恢複了往常的表情,看向桑煦時,還微微勾起笑,沒讓其餘人發現任何異常。
等桑文柏他們知道情況,已經是三個小時後。
幾人已經結束草莓采摘,來到馬場。
桑彪正扶着桑煦上馬,桑文柏忽然沉聲叫他。
桑彪摸摸桑煦的腦袋,表示自己很快回來,說罷,讓一旁的教練帶着小馬慢慢走動。
确認桑煦不太害怕,桑彪走向桑文柏。
“爸?”
桑文柏看着很不悅,沒立馬說話。
一旁柏佳玫忍不住,率先開了口,話語裡是責備和擔憂。
“怎麼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和我們說?害得我們才知道這樣。”
桑彪雙手抱胸,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桑煦身上,話語淡淡。
“和你們說也解決不了問題,倒不如不說,少幾個人為此事煩惱。”
餘光見桑文柏臉色更臭了,桑彪轉過身看他們。
而且。
“爸要是知道了,就會一直是這樣的表情,”桑彪話語慢條斯理。“芝芝太敏感了,我不希望他察覺到一點不對,然後害怕。”
桑文柏從不是一個好演員。
桑彪不敢賭。
桑文柏好一會兒沒說話,桑彪也沒再說話,目光一直落在不遠處的小身影上。
耳邊傳來拐杖被敲響的聲音。
桑彪轉頭看去。
隻見桑文柏嚴肅看他。
“三天後的開庭,你務必有百分百的準備,阿杓,有沒有信心?”
他本沒打算做這麼絕。
可楊家欺人太甚,幼兒也不放過,更何況桑煦還是和他們有血緣關系的幼兒。
這是根本沒把他們桑家放在眼裡啊。
桑文柏心中不免生出疑惑。
楊振軒一個毛頭小子,到底哪裡來的勇氣和他們對着幹。
他背後有什麼靠山?
桑文柏看桑彪,覺得他總不可能連這些都沒看出來。
身側的目光宛有實質,桑彪擡頭回看過去。
對視間,桑彪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
“放心,爸,我知道的。”
-
另一側。
x市内。
某工業園區内一處工廠裡。
三五兩人湊在一起,或坐着或站着,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站于他們當中。
一時間,幾人都沒怎麼說話。
幾乎人手一根煙,廠房裡煙霧缭繞,濃烈的味道嗆的人喉嚨發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