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桑彪征詢了桑煦的意見。
他明天要出差。
是實在無法推脫的一趟公事。
桑彪不确定桑煦是不是願意跟他出去,還是更願意留在熟悉的地方。
桑彪問着,摸摸桑煦的腦袋。
“芝芝要是不想去,就幫舅舅回老宅陪陪外婆外公,後天我就會回來,沒關系的。”
桑煦抱住他的手臂,将臉埋在他手臂裡,話語悶悶的。
“要去。”
知道桑煦是個敏感的性子,桑彪将他從懷中拔出。
對上他通紅的雙眼,他無聲歎口氣。
“因為是工作,一定會要接觸到很多人,也沒有時間陪芝芝玩,我擔心芝芝會覺得無聊,會不開心,不是不想帶芝芝的意思。”
桑煦吸吸鼻子。
面前人對他總是一如既往的耐心又好脾氣,桑煦伸手抱住桑彪,哼哼唧唧。
“想和舅舅,一起。”
和舅舅待在一起一點都不無聊。
“芝芝可以,和車車,玩。”
桑煦不懂工作是什麼意思,但他懂工作這兩個字代表着什麼。
按照王阿姨的說法,下午在書房待了一下午的舅舅,就是在工作。
所以工作=舅舅會專注做事情=不能理他,不會和他說話。
可是沒關系呀。
芝芝都沒事的。
隻要能和好朋友,和舅舅待在一起,他自己也可以玩得很好。
如果這是要和舅舅待在一起的必要付出,他願意極了。
等待對他來說從來不等于不好。相反,它意味着驚喜和期待。
因為在舅舅這裡,他隻要等待,就一定會得到好結果,一定會等來舅舅。
等待之後得到的開心喜悅和陪伴,都顯得尤為珍貴,就如蜂蜜那樣甘甜,讓人滿心喜悅、回味無窮。
桑煦鼻尖蹭着桑彪的手臂,嗅聞熟悉的味道。
确認桑煦是真的想和他一起,桑彪應聲。
“好。”
得到桑煦的回答時,桑彪松了口氣,放下心來。
這種情緒叫作緊張。
他苦笑。
說是民主讓桑煦自己選,但他又何嘗不希望桑煦能和他一起。
外人在這段關系裡看到的唯有桑煦得到了什麼,桑煦多離不開桑彪,卻無人知曉,在這段關系裡,更離不開對方的是他桑彪。
既然桑煦要去。
桑彪拿出背包,檢查了下裡面的東西。
餐巾紙隻剩兩三張,不太夠,桑彪又從抽屜裡拿兩小包餐巾紙放到背包裡,還有濕巾,還有桑煦的衣服,外套,喜歡的娃娃...
确認無誤,桑彪轉身往床那邊走。
桑煦正趴在床上看他。
也不知看了多久。
桑彪躺到桑煦身邊,拍拍他。
“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卧室裡的大燈關掉,隻剩床頭櫃上的台燈還開着,小小一個,暖色調的。
桑彪一手撐着腦袋,側身躺在桑煦身邊。
桑煦睡覺很安穩,不用哄,隻要陪着就好。
沒一會兒,桑煦抓着桑彪衣服的手漸漸松了力道,呼吸綿長。
睡着了?
桑彪伸手将桑煦的頭發别到後面。
原本幹枯毛躁的頭發,變得柔順無比。
好像稍微有些長了。
感受着手中綿軟的手感,桑彪半眯着眼想道。
改天得帶他去剪一下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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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氣策的項目被人舉報貪污受賄這件事,在x市引起不小的風波。
許多和這項目有所牽連的企業,無一不捶胸頓足。
作為主負責人的楊政軒和謝博,即桑文柏資助了十幾年的孩子,短短一天,兩人又被超六人指控。
一時間,案件變得更加複雜。
負責此案件的警察看着桌上滿滿當當的資料,也是頭疼不已。
怎麼會有人,這麼...這麼...
另一邊。
一大早,桑彪帶着桑煦從家裡出發,直奔機場。
同行的還有陳沖和王助理。
以及一些部門負責人。
他們去同一個城市,但不是同一件事情。
誰也沒想到老闆會帶着一個小孩一起去出差。
幾人眼神亂瞟,總是控制不住看向不遠處的老闆所在。
高大帥氣的男人懷中坐着一個一點點大的小孩,兩人長得像極了。
不知男人是說了什麼,小孩咯咯咯的笑,十分可愛。
長發女生王希芽實在忍不住了,側頭和身旁女生嘀咕。
“我說,這真的不是老闆的孩子嗎?好像啊。”
她們同屬于産品研發,是這次出差的主力。
“好像不是,我剛才隐約聽到小朋友叫老闆舅舅。”
“舅舅?”
王希芽嘴裡嘟囔。
“孩子像舅舅,倒也合理。”
也不知是誰路過她們,感慨了句。
“真養眼啊。”
兩人擡頭看向身邊。
幾個不認識的路人從身邊走過,一邊走着一邊感慨。
兩人對視一眼,捂嘴堵住笑聲。
一旁。
桑煦正揪桑彪的領帶玩。
他從沒一下子見到這麼多人,好在桑彪在他身邊。
他能感受到,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桑煦動動小手小腳,終究還是沒忍住,使勁往桑彪懷裡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