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理所應當地媚粉

淩晨，門把手轉動的幅度很小，餘音既害怕又期待，更覺自己像個小偷。

房間裡故意沒亮燈，陽台藤椅上坐着的程簡暗暗注視着門口的一舉一動。

她把西裝外套脫下挂在臂彎上，勾腰扶着牆把腳下的高跟鞋脫下，逐漸适應黑暗的眼睛慢慢轉動着，像是在尋找什麼。

沒有發現自己正在被人監視，她繃緊的肩線慢慢變得松弛，轉身去摸牆上的開關。

視野瞬時明亮，禮服斜肩露背的剪裁讓她的腰背完全暴露空氣中，也明晃晃地倒映在程簡的瞳孔裡。

她的皮膚比白色的綢緞更細膩，光與影流淌在一對宛如蝴蝶翅膀的肩胛骨上。

□□的維納斯在純白色的夢境中誕生。

程簡的瞳孔跟着那光影移動，血液中異樣的燥熱感讓他無所适從，他回過神來，别扭地咳了兩聲。

過分的安靜被打破，餘音吓了一跳，被釘在原地遲遲沒有轉身。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熟悉的聲音時遠時近，餘音擰着眉，下了好大的決心才轉過身去，看着程簡還穿着寬松的睡衣，兩隻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近。

餘音抓着外套的手指收緊，心髒狂跳不止，卻還是要裝作雲淡風輕：“你怎麼還沒睡？”

“你不回來我怎麼睡得着。”

嘴快，說完才反應過來這話着實讓人倍感壓力。程簡自己也愕然了幾秒，擡手撓了兩下後腦勺，一邊往房間的方向走，一邊找補：“我的意思是，我要等到你回來之後才能睡得着，不然你叮叮當當地發出聲音，很容易吵醒我的。”

這時候兩人又都默契，絕口不提昨晚的事情，餘音感覺臉頰有些發燙，随口說：“那你怎麼不開燈？”

“當然是怕被你們公司的人發現。”

“發現什麼？”餘音脫口而出，好在聲音很小。

發現她和前男友不僅共處一室還睡了一覺，這要是被蔣文倩知道，她一定會暴跳如雷，直接飛到尼斯把自己抓回國内。

赤裸的雙腳邊突然多出一雙鞋，餘音後退半步，整個背貼上冰涼的牆面，不禁哆嗦了下。

程簡把拖鞋放在她的腳邊，嗓音低沉有些喑啞，“地上涼，小心感冒。”

以為程簡是要給自己穿鞋，餘音都準備婉拒了，勾起了一隻腳，但因為重心不穩，慌亂下擡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你幹嘛？”而被人當作立柱的程簡隻是掃了她一眼，側身走開兩步。

“......沒事。”好像是她自導自演，自作多情一般，餘音慌忙收回手，“你去睡覺吧。”

程簡毫無表情地點了下頭。

餘音光腳站在原地皺了下鼻尖，懊惱剛才的自作多情，還有些氣憤他讓自己吃癟了，畢竟從前他對自己可以百依百順，但往事不可追......

煩躁的心情僅維持了幾秒，手中的外套突然被抽走，餘音回過身來，程簡正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後背的冰涼消散。

給她披好外套的程簡小聲嘟囔：“穿這麼少......”

等她聽出話裡的關心時，程簡已經坐在沙發上，他把臉埋在那隻柔軟的抱枕裡，露出的兩隻耳朵異常得紅。

尼斯冬天的日夜溫差大，加上他穿得單薄，難免生病，于是餘音穿好鞋，往沙發的方向邊走邊說：“你的臉好紅，你不會生病了吧。”

“我沒......”程簡的臉依然沒有擡起，聲音悶悶地，“你房間太悶了，這裡比較涼快。總之你别管我了，快去睡覺吧。”

“好吧，那你記得關好窗。”餘音松了一口氣。

隔着一堵牆，浴室裡的水流聲依然清晰，躺在沙發上的程簡輾轉反側，沒有一點困意。水流聲停止後，他裝作熟睡的樣子，連眼珠子都不敢轉動。

房門被關上後，程簡勝利般地睜開眼，大口呼吸着氧氣，等照亮門底縫隙的光徹底熄滅後，程簡的心情直跌谷底，小聲抱怨道：“親完了就沒後續了？電視劇裡不是都寫親完就複合嗎，怎麼連提都不提，哪怕是一個巴掌也好，至少有個響。”

睡前想好的一切等醒來後看見她又全都抛之腦後，隻記得帶好口罩墨鏡，屁颠颠跟在她身後。

尼斯直飛國内的航班不多，離落地還有半小時，餘音就接到了通知，讓她下機之後做好被圍堵的準備。

粉絲接機的場面餘音早就習慣了，沒太當回事，她趁樂文夏短暫離開時，給就坐在斜後方的程簡打電話，沒有任何鋪墊，直言道：“落地之後，我先走你再走。”

程簡滿眼噙着笑意看向那張被雲霞彩光照亮的側臉，非常配合地小聲回答：“為什麼不能一起走？”

此時還挂在熱搜榜上的兩人如果再同屏出現，那星朝公關兩人是相互鼓勵多年的好友的說辭更沒人信了。餘音沒猶豫，說：“當然不行，你這樣很容易挨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