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下午剛好休息,準備回去找林姨。]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得去供香了。一大清早遇到這種事情簡直是簡直是、、]
這是秦川墨發來的最後一條消息。江清歡等待了個一分鐘,見對面沒有任何回複,又将手機放回了包中。
所以呢?不管今天刮風下雨還是打冰雹,還是昨天她撞上了這麼一系列詭異的事情,她仍然還得去上班。
至于秦川墨口中的“姑奶奶”。江清歡在小時候有聽過林姨提過幾嘴,說是當時秦川墨的身體太陰,陰極必反再加上有陰陽眼,再這麼下去,七魄都得丢掉一個。所以幹脆就找了林姨做了個中間人,拜了個法力高強的狐仙當幹媽。
據說是後來狐仙不願意,才變成了姑奶奶。不過也真是神奇,自從認了以後,秦川墨的身體倒真是一天天好起來了。
其實江清歡那會兒纏着林姨,也想着她用相同的方法給自己治一治。但每次談論到這個話題時,都會被林姨巧妙的帶過。
對于江清歡小時候的陰陽眼,林靜雲永遠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但不管怎麼說,一想到今天下午就要放假整個人都變得歡快了些。
隻不過今天是周五,所以出院的人特别多,打出來的單子落到地上已經纏繞了好幾圈,都望不見頭。
各個病區的藥單醫囑再加上出院的帶藥,偶爾還會夾雜着幾行病區的退藥,一條又一條堆積起來,就成為了江清歡今天的工作。
偏偏打印機的速度非常之緩慢。為了讓醫囑的字體能夠看清,刻意放慢打印頻率的打印機,每次都會等江清歡将手頭上的藥物發放完畢,才會慢慢悠悠的吐露出下一條的新鮮醫囑。
打印機絲毫沒有停歇下來的意思,江清歡将單子卷成了大大泡泡糖,瞥了一眼電腦屏幕。
整面整面的醫囑疊成了厚厚的小山,螞蟻爬的黑體小字密密麻麻,江清歡和石竹對視了一眼,無奈歎了口氣。
醫院的規模小,每個藥房的配備人數也基本上是個位數,也因為如此,中心藥房就隻有一台打印機。
打印機的年頭堪比小學時的機房電腦,江清歡看了一眼一邊吐露出醫囑還一邊哼唱的打印機,實在是受不了難聽的噪音,幹脆跑到了後面先發放起了零碎的針劑。
今天做霧化的病人很多,布地奈德與特布他林就快要堆滿整個小筐。江清歡将拿完的藥物放在三病區的窗台,又跑到了前面準備看看新的下發醫囑。
打印機沒有再工作了,吐露出的長條裡也沒有顯示該拿的藥物,而是一串黑乎乎的亂碼。
與她距離最近的王瑞文還在專心緻志的發放口服藥物,江清歡緊盯着越來越多的亂麻條飄落到了地闆上,幹脆準備維修。
打印機故障是常有的事情,之前已經彙報給過後勤部,那邊的回複是說會買一台新的,不過新的到現在連影子都沒有看到,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江清歡低頭将打印機吐出的長條一圈圈纏繞成卷,才發現這些亂碼裡的内容和之前在手機上看到的那樣。
黑漆漆的符号裡,夾雜着幾個字。她感覺有些驚悚,但上班的濃重怨氣大過了所有。她伸手就将打印機關機後,又查看了墨囊有沒有出現問題。
再次重啟後的打印機終于是恢複了正常,而一旁發放完一點口服藥的王瑞文,在拿到新的單子後卻是“嗷”的一聲。
“怎麼了?”江清歡立刻問道。
“你看背面,蹭我一手墨。你拿的時候也得小心啊。”
王瑞文将五根黑乎乎的手指伸到江清歡的面前甩了甩,又嘀咕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順着他的話,江清歡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捏起了紙張輕薄的邊緣,輕輕将它翻轉了過來。
恢複正常的打印機吐露出了之前剩下的單子,密密麻麻的亂碼将整面紙張的背面徹底染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于密集的緣故,一個又一個亂碼的邊緣緊貼着彼此,邊緣相連,組成的符号卻是江清歡最熟悉的字樣:
[我在]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