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我什麼時候辭職。說是辭職實際上還不是得在醫院幹一個月。”
江清歡放眼望去,基本上沒幾個人在認真聽的。
餘成悅的辭職并沒有驚起風浪,王虹隻是說明了她因為身體原因所以不來上班了,至于具體原因就連與她共為急診的同事都不太清楚。
江清歡喜歡這樣,反正人都不在醫院了,日後也不會和這些人有瓜葛。
上班而已,做好自己本分工作就行。
可王虹剛說完,孟徽就急不可待的補充上了:“最近小餘狀态很不好,我們都能感覺到。而且她心不在焉的,我周二上午喊她拿藥她就接連拿錯了好幾次,魂不守舍的。之前她就經常因為身體原因請假,誰知道她是真的身體不好,還是借這個機會溜出去玩還是約會。”
大家聽了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樣,八卦聲音又此起彼伏。江清歡懶得再去聽,幹脆打開了手機。
手機裡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尹文希給自己分享的萌寵視頻,而哥哥給自己發的消息很多。
事無巨細的言語加上照片,讓江清歡覺得哥哥簡直就是在報備。
雜七雜八的會議開完已經接近了晚上七點。
這種會議的程度與主任與副主任的發散思維有關,如果說過頭了,江清歡晚上八點到家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是不明白怎麼有那麼多話可以講,講來講去無非也就是那幾個話題。
天色已晚,屬于門診的正門已經被徹底關上。江清歡拐了個彎,走的是醫院不常開的小門。
江清歡是最後一個走的。因為今天剛好輪到她開警報系統以及鎖門,将這一切都完成後,她聽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其他部門不會像藥劑科這樣,開會進行到很晚。所以江清歡冷不丁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感到非常驚訝。
身後的影子被無限拉長,狹長的通道隻能堪堪容納一人。
小道偏僻,本就很少有人來,江清歡能察覺到有人在緩慢靠近自己。
那東西的影子與自己的融為了一體。
兩旁玻璃的映照下,她看到了餘成悅那張慘白的臉。
她的臉緊貼在玻璃上,将整張臉都壓成了黃紙的薄度,可身子是輕飄飄的,像是牽線的氣球在江清歡的眼前搖晃。
這條小道用的是聲控燈,往常江清歡跺跺腳就能亮起的燈,今天卻是破天荒的壞了。
無論她發出任何聲音都毫無反應的燈光,就如同漸漸靠近的餘成悅,兩者都在搖晃。
她直接回頭直視着身後,屬于餘成悅出現的位置卻是空無一人,而那道缥缈的聲音也在此刻消失不見。
江清歡能感受到自己狂亂的心跳,急促的呼吸使得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直接閉上了眼睛,告誡自己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流露出膽怯的情緒。
閉上眼後的黑暗似乎隔絕了一切,她借着記憶中的位置摸索牆壁,終于在熟悉的位置摸到了燈的開關。
“啪嗒”
是燈打開的聲音。
江清歡緩緩睜眼,面前的一切又都恢複了正常。
頭頂的聲控燈亮度昏暗,光亮稍稍緩解了恐懼。
她正準備往出口走,樓道那頭就出現了急促的腳步聲。
腳步越來越近,江清歡下意識地回頭,見是何景喻和任鑫塘兩人,稍稍松了口氣。
兩人倒也不遮遮掩掩,看到江清歡在這裡,開門見山就問:“昨天餘成悅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何景喻已經按耐不住掏出了手機,直接把界面展示給了江清歡。
“你看,昨天淩晨她退出了我們的群,然後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後,我今天發現她把我們都删除了。”
“你呢你呢?”
江清歡本來想說“人家都辭職了,就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的話,可看到餘成悅發的消息很像她之前看到的,更不像是出自她本人的手筆,于是也掏出了手機。
餘成悅沒有給自己發類似的消息,江清歡發現她已經将自己删除了。
她将自己的發現告知給兩人後,任鑫塘與何景喻卻是露出了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
而作為同事與她同在急診的任鑫塘,在短暫的思考過後突然開口:“沒有,确實沒有。你看你遇到的情況我們都沒有遇到過,這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