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吹灑在江清歡的脖頸,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熟悉的黏膩感攀上了全身,她立馬将手機熄屏,漆黑的屏幕折射出了哥哥的臉。
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江清歡盯着手機屏幕中出現的那張表情陌生的臉龐,直接将手機攥緊在手中。
“衛晏池你怎麼偷偷看我手機,這是不被允許的!”
“對、對不起。”眼見着哥哥迅速收了回去,脖頸感覺到的怪異觸感也徹底消散。
江清歡回頭,她的那些毛絨玩具不翼而飛,哥哥的腹部鼓脹得厲害。
祂整個身軀都蜷縮在了床邊,隻是攥住了江清歡的被子角,可憐巴巴的搭在了自己隆起的腹部。
江清歡湊近,她看到了哥哥驚慌失措的神色,還有祂忍不住展開的雙臂。
這是在幹什麼?期待她撲入懷抱嗎?
她思忖着,卻又在靠近衛晏池一指的距離直接停住了。旋即,江清歡接着開口:
“但你要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去的理由。”
衛晏池的眼眸裡閃過一點失落,祂的觸手悄然攀上了江清歡的腳踝後,才輕輕解釋起來:
“因為這樣隻會吓到她,徒增她的恐懼,對病情根本沒有幫助。人類都會有七日回魂,更不用說她受到驚吓魂魄還不穩定。”
江清歡将手機藏在身後,湊到了哥哥面前,詢問道:“那你怎麼會知道?”
蜷縮在一起的身體終于有了放松的迹象,衛晏池指了指寶寶的手機,慢吞吞啟唇:“能感覺出來。因為你的手機上還殘留着這個同事的氣息。”
“寶寶怎麼了?你是不相信我嗎?”
祂的雙眸又僅僅隻是因為這句話而積蓄上了一層淺淺的淚水,哥哥的頭發是漆黑的,因為剛剛整理床鋪使得頭發略顯淩亂,不知是不是江清歡的錯覺,總覺得頭發應該是被祂打理過,顯出了一定的蓬松感和卷曲度。
感覺摸上去觸感極佳。江清歡想着,就已經付諸了行動。
在哥哥越發驚訝的目光裡,她直接伸手摸了摸祂的發頂。
這樣的事情江清歡很少做過,大多都是因為小時候哥哥和自己打鬧,說着“摸頭長不高”之類的話語,然後摸完了她的頭頂,江清歡再讨追回來的。
而今,手中的發絲蓬松柔軟,像是墜入雲端的棉花糖。
她沒有摸太久,因為哥哥的臉已經貼上了自己的掌心,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同樣柔軟的臉頰。
圓潤的眼眸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可看多了江清歡總覺得瘆得慌。努力模仿人類而産生的溫情眼神,在她的手指接觸到哥哥的分叉蛇信時蕩然無存。
“你在做什麼?”
“抱歉,抱歉!隻是想要感知到你的氣息與情緒。”
慌忙道歉與祂毫不收斂的動作并不成正比,江清歡看着哥哥因為慌張而匆忙開合的眼睛,直接用手拽住了祂的蛇信。
“那這裡呢?這裡也是因我而生嗎?”
蛇信被徹底攥住,“嘶嘶”的聲音含糊不清。有那麼一瞬間,江清歡看到哥哥的瞳仁因為過于緊張而變得豎起。
但那也僅僅隻是一瞬,再一次眨眼時,一切又都恢複了本真。
她松開了攥住哥哥蛇信的手,微涼的蛇信戀戀不舍的親吻上了她的指腹,她聽到了哥哥的喟歎。
“真可惜…”
餘成悅的消息就像是一陣風,刮過了之後很快消停了下來。
醫院的人員變動本就非常勤,再加之藥劑科一時半會兒也物色不到新的成員,隻好在急診現有的三人裡調節排班。以至于這幾天江清歡去急診拿藥的時候總能看到任鑫塘。
餘成悅走後,大夜班的排班更為緊湊。
江清歡看到任鑫塘整個人走路都是輕飄飄的,趁着江清歡過來拿藥的間隙,他用圓珠筆敲了敲台面,直接說道:
“我們都說好了,準備下周末去看看餘成悅,剛好都休息。我和何景喻是在小群裡說的,你都沒有回話,所以就過來問問你,不強制的。”
自說自話的語氣讓江清歡聽來非常不舒服。她挑了挑眉開口:“你們去吧,我馬上就退了那個小群。”
“诶,你這人怎麼這樣?”
眼見着任鑫塘還在追問,江清歡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我不太清楚你們非要去看她的目的,還是說你們對她遇到的事情非常感興趣?”
見江清歡戳中了自己的痛處,任鑫塘的臉色非常難看。
他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到這個急診的小小藥房,幹脆将江清歡拉到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