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初,淮北天氣越來越冷,最低氣溫已經達到零下十幾度。
路上的行人基本都穿上了羽絨服,許意琳純白的圍巾搭在了有些臃腫的黑色羽絨服上,她伸出半截手指将圍巾往上拉了拉,隻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眸。
出門前她看了天氣預報,說是近幾天可能會有雪。淮北每年冬季基本都會下雪,隻是有時早些,有時很晚。
但今年的雪好像來得比去年早些。
前幾天和高中最好的朋友約好了今天見面,呂小荷在外地上學,她們雖然線上一直在聯系,但因為距離遠最近的消息也斷斷續續的。
她在小區門口搭了輛出租車,直接去約定好的地方。
到了火鍋店,門外冷風吹得她發絲淩亂了幾分,她出門化了淡妝,最近熬夜打遊戲氣色不佳,想遮蓋淡淡烏青的眼圈,可惜她受不住冷,估計被密不透風的圍巾蹭花了一點。
這家店在軟件上評分不低,所以她推門時看到不少人,外面冷風呼呼,裡面暖氣十足,透明的玻璃門都凝了層水汽。
“意琳!!”
聽到有人喊她,許意琳朝着聲音的方向尋,是滿臉笑意,興奮得正和她招手的呂小荷。
“小荷。”她快步走過去坐在她對面,店裡暖氣足,她先脫下了圍巾,就被從對面挪過來的女生擁住。
“意琳,你好狠的心啊,怎麼舍得這麼久不見我嗚嗚……”說着還“假模假樣”地哭了兩聲。
許意琳覺得冤枉,忙擡手求饒,“什麼呀,我最近事情多,再說了,你不是有程然嗎,我怕打擾你們小情侶……”
提起程然她就氣不打一出來,咬牙切齒,“他哪有你重要!”
作為“金牌調解人”加送“閑的沒事幹的狗頭軍師”,這對她親自撮合的姻緣,許意琳還是很在意的。
她是看着他們從剛開始見面就怼到現在“如膠似漆”,她在中間做了許久的紅娘,才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幸好這兩個都是她關系不錯的朋友,女生對她信任,男生也心裡有數,所以實際上她沒有花費太多心神,隻是偶爾接收到兩人無關痛癢的,更像是秀恩愛般的吐槽。
這樣的事她也隻做過這麼一次,沒有她和兩人深厚的革命友誼,這種中間人也多半是吃力不讨好。
服務生拿來菜單,她熟悉呂小荷的口味,直接開始在菜單上勾選,不時擡頭聽她的吐槽。
“你不知道,我上次去他學校找他,他在實驗室裡泡了兩個多小時竟然忘了回我消息,氣得我一個星期都沒理他……”
許意琳适時發表意見,“嗯,是他的錯。”
“還有還有……”
“嗯,他就是應該給你道歉。”
“是吧是吧。”
說到許意琳點完了菜,給她看了眼沒什麼想加的,呂小荷轉移了話題,眼睛微眯:“我的小紅娘,你呢。”
許意琳正夾了片毛肚在鍋裡涮,話題莫名到她身上,“我什麼?”
“紅娘不能隻給我們牽線啊,你自己呢,我可聽說淮大帥哥如雲,沒有一個幸運兒能得到我們許大美女的青睐?”
呂小荷給她夾了塊豆腐放在她碗裡。
“咳咳……”許意琳拿起手邊的冰可樂喝了口,“我暫時沒有這個心思。”
紅娘要變尼姑了,呂小荷覺得天要塌了,盯着她的眼神都變得“犀利”:“我代表程然和我自己,拒絕這個提案,我們琳琳漂亮優秀可愛美麗大方……怎麼能不在大好年華享受愛情的滋潤呢?”
許意琳被她一長串的贊美搞得哭笑不得,敷衍似的點頭應下。
“之前高中追你的人那麼多,你也都熟視無睹,我就是好奇你喜歡什麼樣的。”
呂小荷撐着腦袋看她,像是探究困惑了她好久的問題。
說實話,最近許意琳的心緒太過複雜,很多話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找誰說這些。
小荷是她最好的朋友,據她所知,她又不看什麼電競賽事,應該不會認識沈祝星,她能心無旁骛說出自己的心事。
她深呼了一口氣,又覺得熱,脫了剛好耷拉着被她拖在背後的羽絨服。
“小荷,我……”
“許學妹?”
她剛要起頭就被人打斷了,但聽到熟悉的稱呼,她的眼睛和來人對上,是她的直系學長——葉嶺。
“葉學長?你怎麼在這?”
她剛想說的都是不能吐露外人的心事,許意琳慶幸自己還沒說出口。
葉嶺個子很高,穿了件棕咖色的呢子大衣,戴了副金框眼鏡,是間于書卷氣和理工科嚴謹的氣質。
“我和實驗室的師兄吃飯,剛看到好像是你,就想着來打聲招呼,你們大二的學生應該早都放假了吧。”
沒等許意琳回答,他又像想起什麼,“對了,我記得你好像是淮北人。”
許意琳點頭,和還一臉懵的呂小荷介紹,“小荷,這是我的直系學長,叫葉嶺。”
“學長,這是我的朋友小荷。”
誰知道呂小荷剛還晃神的狀态,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笑得跟朵花似的,“哈哈是葉學長啊……我聽意琳提過,果然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啊。”
許意琳:?
“小荷,我什麼時候……”她又不好當着别人的面否認,微閉了閉眼,恨不得原地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