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欽要是知道了,我都不敢想象那畫面。”謝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一開始就是堅定的站在餘子欽那邊的人,可他現在的做法等同于被刺。
“我們本意就是讓餘子欽想要掌握權力,要他有個自保能力,他......他要是怪我們,我也無話可說。”
謝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他現在也許就是在打着為餘子欽好的幌子,做一些可能讓他不開心的事情。
但他沒得選,一開始選擇跟餘子覺合作他就預想過,他跟餘子欽将來也許會有争執,但實在沒想過他也是推着餘子欽走的那一個。
“砰~”樓下是車門關上的聲音。
餘子欽關門下車,走回了白星給他包紮傷口的地方,就這麼席地而坐,借着前面門縫裡露出的微光,等着人出來。
他似乎有些累了,但最多的是麻木,最近一段時間他在樂隊和公司兩頭跑,應付着餘子覺交給他的“業務”,酒桌、飯桌、垃圾桶來回輪轉。
餘子覺很喜歡在外人宣揚一些兄弟和睦的事迹,這似乎能讓那些合夥人或者高官更信任他的人品,餘子欽也都由着他盡情演繹着,演到最後他都快信了。
不過幸虧餘子覺是潑人冷水的好手,一句“我能給你什麼就能收回什麼”把餘子欽從相親相愛的氛圍裡踢出來,他從始至終都是餘子覺堆砌名聲的工具。
他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在追求那些虛無缥缈的親情?
“餘子欽?”白星有些不确定,走近一看抱着雙膝蹲在桌邊的人,那個包裹的合适、恰到好處的手掌确實出自他手。
他給了希融一個眼神,等她離開之後才繼續跟眼前這個“小可憐”說話:“餘子欽?”
見人沒反應,白星小心翼翼地撫上了餘子欽的頭頂:“别人要下班啦,這麼待在這兒也不是辦法,走啦~”
白星的手下的動作沒停,黑暗中隻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以及白星一下一下順着餘子欽毛的摩擦聲,好像餘子欽格外享受黑暗裡的安靜。
大概漆黑一片能給餘子欽不一樣的安全感吧,白星這樣想着,但在餘子欽擡起頭那一刻的,他推翻了這個想法。
“白星,你送......你跟我回家吧。”
無論是剛才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人,還是現在躺在沙發看起來脆弱不堪上的人,都讓白星有些恍惚,餘子欽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好像是那天兩個人說明白意圖之後,他住進公寓,餘子欽卻格外忙碌,好像他從那天起就沒了之前纨绔少爺的浪蕩氣,多了不屬于他的情緒。
難道真是因為家裡發生了什麼變故,讓他這麼個不着調的公子哥突然背負了不屬于他的壓力?
“去卧室睡吧,當心着涼。”
白星已經把一身演出服換下來稍微規整了一番,看人沒動靜,他歎了口氣走到沙發旁,也不知道餘子欽是怎麼睡着了還是假寐,不過手上的傷得再處理一下了。
白星把餘子欽好好放在腹前的手移開,手裡還握着這位傷員的手掌:“家裡醫藥箱在哪裡,我給你換藥。”
其實餘子欽早在他搬過來第一天就交代了,他現在隻是想詐一下,沒想到人巋然不動,這是真睡了?
白星起身找來毛毯蓋在餘子欽身上,他還穿着演出服,亮片和銀絲遊走黑色緞面上,在燈光照耀下閃動着,跟穿着他的人是兩個極端。
不僅衣服顔色,連睡姿都不是平常他所熟知的餘子欽。
餘子欽的私服極少有黑色,有都算是拼接點綴,大多是白色或者藍色,聽他自己吹噓說是他這樣生來就耀眼的人沒必要藏着掖着。
“樂隊出名了知道收斂了?怎麼咱們隊鼓手都是黑色衣服?”闆正睡着的人有了動靜,白星坐在沙發一側拆着纏在餘子欽手掌的紗布,他就知道餘子欽在裝睡!
他沒有躲避餘子欽的視線,也不願意解讀他眼裡包含的意思,跟一個滿身心眼的人沒什麼好猜的,剛才看着可憐,實際可能是黑心狼狗。
“我穿什麼不好看?”說着,餘子欽拉着白星的衣角,成功把他拉到了地上坐下,“這樣不是更方便嗎?還能把你看得更清楚。”
白星無話可說,他直覺餘子欽狀态不對也就沒反駁,從善如流坐在地上給他消毒,上藥,纏紗布,最後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真漂亮。”
“那是。”
“要是我以後真破産了,白星,你想要養我嗎?”
白星起身的動作一頓,果然餘子欽狀态不對勁,這都什麼跟什麼,好好的聊天方向都能扯這麼遠,他指着遠處的兩個魚缸:“有點難,那兩個水生動物就得花不少心思。”
“我其實挺好養,你吃什麼我吃什麼,不挑的,”餘子欽似乎在認真思考,“至于它們倆個,送給有緣人吧,我陪你吃糠咽菜。”
“可說不得這話,”白星起身,順帶把餘子欽扶了起來,“咱樂隊未來可期,我聽不得這些。”說完又催促着人去換衣服洗漱。
說完白星就自顧自回了卧室,今晚怎麼睡他也懶得操心了,反正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感覺耳邊多了輕微的呼吸聲,伴随着逐漸接近的熱源,他的身邊似乎多了一個人,似乎嘴裡還嘟囔着什麼。
“别從任何人身上找......你自己就可以......”
白星實在困得睜不開眼,又不知道身邊人說了什麼,隻記得自己似乎哼哼了兩聲,把人塞進了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