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與光影交織間,斑駁的倒影下,秦不安發現謝慕承居然笑了。
是不同于往常他挂在臉上的譏笑和諷刺,此時冰冷的像寒冬,像挂了霜,隻是陰恻恻的盯着她,便叫她後背發涼,冷汗瞬間席卷。
但秦不安卻不合時宜的發現,謝慕承居然有一雙金黃色的眸子。
像貓,像虎,又像一匹蟄伏于夜中的狼。
謝慕承忽然擡手,指尖覆上她的前額,一抹碎發被他捏入手中,他似乎很好奇這個位置,隔着半寸的距離,遠遠的摸着。
秦不安害怕的瑟縮起身子,生怕他下一步就是直接擰斷她的頭。
謝慕承微微歪頭,薄唇翕動,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你說,從這個位置往下,哪裡最容易讓一人死的毫無痛苦?”
額前的陰影還在晃動,秦不安明顯感覺到他的手在有下移的趨勢,隻不過他始終沒有觸碰到她,隻是虛虛的覆在上邊,像是學着什麼。
“其實我那天是騙你的,關于血月——”
“噓。”
謝慕承的手停在她的後脖,隔着她披散在肩頭的發,他虛靠着,“本尊不想聽你再巧舌如簧,安分點,本尊可以考慮讓你死的痛快。”
下一瞬,秦不安果然安靜了下來,此時的她仿佛被人放置在煎爐上,一息都難熬。
而謝慕承的動作依然在繼續。當移到她肩膀的時候,他的手突然頓了下來,随即望着她:“然後呢。”
秦不安不明所以,“什麼?”
謝慕承擡起手,食指點在她的衣服上:“是向下,還是手。”
他說的一本正經,蹙着眉,仔細的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
不等秦不安回答,謝慕承忽然挑了挑眉,恍然似的輕笑出聲:“哦,是這樣啊。”
随後,在秦不安呆愣的眼神中,謝慕承的手一路向下落在了她的腰上,甚至還要愈發向下。
雖說他沒有實打實的碰到她,但虛掩着落下的手卻比真真碰到她讓人覺得詭異。
秦不安身體僵直在原地,餘光順着他的手一路走。
要不是看謝慕承一本正經,秦不安甚至以為他是在占她的便宜。
“奇怪......”
那道淩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探究着她此時心底所想。
秦不安不敢動,耳朵卻豎起來。
謝慕承繼續道:“分明沒什麼好摸的。”
此時一陣強風卷來,樹叢發出簌簌聲響,黑雲被吹散,露出藏于其中的彎彎明月。
風沙入眼,秦不安下意識閉上眼,待那陣強風過去,她才緩緩睜開眼,适才謝慕承所立之處,卻不再見他的身影。
秦不安劫後餘生的拍着胸口喘氣,腦子裡卻不合時宜的響起謝慕承方才做的事情,還有他說的那番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叫做‘向下’、‘沒什麼好摸的’?
秦不安後知後覺恍悟。
她方才時不時被謝慕承揩油了?
秦不安:“......”
所以他大老遠潛伏道玄天宗來,就是為了揩她的油?
就當秦不安沉浸在那光怪陸離的想法裡時,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她以為是謝慕承去而複返,于是便握緊着拳頭,等他去而複返時,跟他打個你死我活。
可當她轉過身去時,身後哪裡有什麼謝慕承,反倒是站着一位白面郎君,正不知所措的望着她。
秦不安收回拳頭,不好意思的笑笑:“哥,你怎麼在這?”
秦定瀾手中還提着紙燈,聞言斂眉道:“我是來尋你的,方才叩你房門不見人應,但見你屋中燈火通明,便有些擔心你,入門後見你不在屋中,便出來尋。絮絮,你夜裡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麼?”
秦不安将方才謝慕承出現并且威脅她的那段經曆同秦定瀾說了。
不過,她沒有刻意隐瞞謝慕承做的那些奇怪事情。
保不齊這是他的什麼咒術,讓秦定瀾知道,對她也好些。
秦定瀾聽完後面色便冷了下來,緊張的看着她:“他可還有對你做出什麼?”
秦不安細想後搖搖頭,“别的倒是沒有,不過我咬了他一下,看樣子咬的不輕,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