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安忍不住瑟縮了下,一抹涼意從腳跟一路向上爬。
這種異樣的觸感,叫她想起了一個人。
謝慕承盯着人時,也會讓她産生這種錯覺。
這個想法剛從心底冒出,秦不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後知後覺安慰自己真的是想的有點多了,甚至到了杞人憂天的地步。
沒辦法,這都是這些天被謝慕承吓出來的。這厮神出鬼沒慣了,指不定就在哪個角落突然蹿出來。
慕容輕向來自負,自然而然的認為秦不安是怕了他,登時彎了嘴角,更不拿正眼看她了:“沒事就别擋着路,擔心本公子的劍不長眼,誤傷你可不要哭鼻子。”
秦不安也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頭鐵的人,在人家的地盤上非但不收斂,甚至還嚣張的不行。
圍觀的弟子也差點被他這氣質唬到,紛紛後退了幾步。
大家都隻想看看熱鬧,不大願意惹禍上身。
見秦不安依然站在原地不動,慕容輕徹底垮下了臉,他将劍舉在胸前對準了秦不安的方向,冷着聲道:“你若是再不離開,休怪我刀劍無眼。”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口出狂言!”
秦不安懶得和他廢話,竟然他先拿出武器,就别怪她了。
秦不安雖然是惡毒女配,但絕不是花瓶,她瞧不起身邊所有人的很重要一項依據便是宗門之内的弟子,很少是能打得過她的。
慕容輕也是炮仗性子,一點就燃。
登時,兩把劍如箭在弦上,蓄勢待發。
大多弟子看這場面都覺得慕容輕實在太沒眼力見,撞到了太歲頭上,‘太歲’向來不講理,心情不好就為所欲為。
可在葉缺眼裡,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巧合和離奇。
秦不安攤上這灘渾水對她而言沒有好處,她平日裡行事作風雖然蠢了點,但還不至于真的沒長腦子。
忽然,葉缺像是想到了什麼,意外的盯着秦不安。
難不成今日一切都是秦不安做的局,為的就是報複他?
這廂躍躍欲試的秦不安還不知道,男主已經将她的一片好心全部當成了算計,甚至還覺得她算計的太蠢。
慕容輕後撤了步,讓出了面前的空地,朝秦不安擡了擡下巴:“來吧,誰先摔出擂台,誰輸。”
秦不安一個輕功輕而易舉的上了擂台,“行。”
慕容輕正要舉劍,秦不安打斷他:“既然是比試便有輸赢,有輸赢怎麼能少了賭注呢。”
慕容輕不以為意:“賭什麼?”
秦不安笑,“如果我赢了,我就要你從今日開始往後十日都要站在玄天宗門外,大喊你是最沒用的修士,你就是慕容家的恥辱。”
“你——”慕容輕氣得臉通紅,一瞬不瞬的瞪着她。
秦不安皺眉:“啧,你不會怕了吧?”
慕容輕全身上下嘴嘴硬,當然是打死不承認,“好,本公子應下了,那如果你輸了呢?”
秦不安道:“任爾處置。”
慕容輕眼神一淩,“你就蹲在玄天宗門外學狗叫三日,日出起日落歸。”
“此人怎能這般嚣張?”沈意歡低聲罵道,“師兄,你說秦不安不會是他的對手吧。”
葉缺微微搖頭,“試看不會到那一步。”
沈意歡不解:“師兄何意?”
葉缺輕聲道,“想必秦不安此時上擂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二長老愛女心切,若是看到秦不安快要落敗,定會現身出手阻止。”
恰好,擂台上的秦不安也是這樣想的。
玄天宗說大也不大,一個消息傳遞的還是很靈的。想必她爹此時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慕容輕不在同她多說些廢話,劍出鞘的那瞬間,伴随着強大的靈力,如同一卷黑雲迅速席卷了天幕,低低的氣壓随着肆意的狂風,迅雷不及掩耳的襲來。
秦不安下意識擡劍抵擋掉,一轉眼,慕容輕已經移步至她的身側,靈力卷起她的黑發在風中紛飛。
慕容輕劍招又快又恨,很符合他這種自負的性格,招式之間不給對手留有退路,也不給自己留下退路。
兩劍相交,清脆刺耳的劍器觸碰聲響起,強大的劍氣如狂風吹到了圍觀的弟子。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時,慕容輕忽然松了手中力氣,在他身側的另一隻手,一把銀灰色的匕首現出寒光,直直朝着秦不安的面門襲來。
秦不安偏頭躲過,那匕首卻恰好刺在了她肩頭的狐狸雕塑上,泥塑落在地,四分五裂散開。
秦不安來不及心疼,慕容輕拿着劍的手又追了上來,一招一式可謂是狠辣。
看着地上的小狐狸碎片,秦不安一陣心痛,恨不得一劍刺死他。
慕容輕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正想同先前那個方法一樣,去偷襲秦不安的時候,落在地上的碎片又緩緩凝聚起來,化作一抹靈絲,轉入了秦不安的手心裡。
秦不安隻覺得涼意又突然出現,甚至比方才更甚,這抹涼意順着她的脊柱一路向上爬。
但緊随其後是一股神奇的力量,操縱着她的手腕,她仿佛變做了一隻牽線木偶,随着那股涼意而動。
慕容輕隻會耍些小聰明,但不巧的是,秦不安身上卻有了兩抹神識的存在。
很快,慕容輕就在想偷襲時,被秦不安借力打飛了出去,直直摔出了擂台,砰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