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她隻能不停吃,幸好無限飯盒的産糧速度還能跟上。
遺憾的是,她沒有更多精力構思新的食物,隻能不停吃包子,連快樂水也顧不上。
要是現實,她肯定已經撐死。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搖搖車實時名次正式來到第二位。
前面右方有一輛被淘汰的、燃燒着的巨型載具。
即将到達那輛巨型載具射程内時,末魚忽然擡頭,叼着包子站起來,兩手一張,按在中型沖擊炮筒上。
幾乎同時,淘汰載具後探出一排炮筒,崔時一甩頭發意氣風發狂妄大笑,正正與她對眼。
崔時瞬間凝固:“……”
末魚吞掉包子,語調調笑:“喲~這不是我的便宜兒子嗎?”
崔時:“…………”
末魚挑了個眉:“怎麼,來迎接麻麻了嗎?還是來……弑母的?”
崔時:“!!!”
崔時眼前一黑,黑曆史走馬燈般閃過腦海,在搖搖車八支炮彈連發那一瞬,他猛地後倒,翻身栽入自己的133号載具,用腐朽的聲帶喊出:“跑!!!”
燃燒的淘汰載具被擊中,徹底爆開,133号載具向後掀在管道上,裂紋遍布。
崔時顧不上周身疼痛,搶過駕駛權,用力按下啟動鈕。
133号載具驟然加速,如離弦之箭一般發射——
朝着相反的方向,瘋狂逃竄!
11區彈幕:[????????]
224區彈幕:[!!!!!!!]
11區觀衆,當場爆炸。
[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新型戰術?]
[我看不明白!這什麼意思?]
[????]
[哈哈哈哈哈傻了吧兒子們!你們崔哥逃跑了!]
[哄堂大孝啊兒砸們!!!]
石破天驚一聲吼,11區觀衆徹底蚌埠住了,腦瓜子嗡嗡響,彈幕區陷入長達幾十秒的空白。
寂靜之中,弱弱飄過一行字:[我都說了,這個妹妹就是之前崔哥認的爹……哦,現在是娘了……]
末魚“啧”了一聲:“這小子危機意識倒一直挺強。”
當時在樹上也是,發現打不過了立即就跑,不知道是不是某種奇特的直覺。
搖搖車的速度很高,133号載具排名第二,同樣不弱。
崔時這一下反向逃跑,兩輛車的距離瞬間拉開,沖擊炮肯定是打不到了。
她想了想,暫時原諒不孝子,跳回搖搖車。
就這麼一照面的功夫,她的視界又被紅色覆蓋,而且這次相當嚴重,小紅帽在她眼裡整隻兔都紅了。
末魚:“嗯……”怎麼說呢,就有一種挺吉祥的預感。
小紅帽在驚歎:“哇,我們到塔外了……
“原來是不朽塔的投影,好多石像和石碑。”
肅然聳立的高塔,如同莊嚴的墓碑指向天空,萬千光華都在最頂端凝聚。
高塔外是螺旋上升的車道,搖搖車不斷路過石像與石碑,虛拟語音同步播報。
……
“北雨,單兵,敲鐘人。聯盟元前160年,直面淪陷國侵襲,駕駛機甲沖向污染種艦隊自爆,用生命餘波向全星際發出警報。”
“列盾,環星軍團。聯盟元前154年,為保護即将淪陷的北境二十餘區全數陣亡,是第一支整編隊犧牲的環星級别軍團。”
……
“于耐,研究員。聯盟元前30年,以凡人之軀深入污染種母星,首次成功采集污染種樣本并送出,自身永凍其中。
……
“No.173.45t,單兵。聯盟元前四年,追随女帝突入淪陷國占領區,為斬殺第一隻S級污染種獻出生命。”
“回家(上角标1),機械機甲師。聯盟元前四年,犧牲于黯金礦星,以身為餌誘殺污染種‘哨兵’,保護核心礦産戰略資源免遭污染侵蝕。”
“……”
“歸故園(上角标23),指揮官。聯盟元前一年,無補給情況下帶領十二人守衛邊境重要戰略星‘次代’73天,為最終決勝奠定重要先決條件,現任聯盟十三軍上将。”
“ΨζЛτπ,單兵。犧牲于聯盟元前一年,為無補給情況下守衛邊境重要戰略星‘次代’73天的十三人之一,為最終決勝奠定重要先決條件。”
“……”
“向勐,女帝護衛長,單兵。聯盟元前五年至元年,領軍共曆戰役19237次,大小戰鬥不可計數,正式單兵對抗戰中未嘗敗績,現任聯盟三位元帥之首,轄第七軍。”
“向鹄立,女帝執行官,指揮官,聯盟元前五年至元年,指揮戰役共23445次,大小戰鬥不可計數,正式戰場中鮮有敗績,現任聯盟代執政官。”
“……”
末魚仰起頭,在一片血紅中,依靠着石像的一點輪廓、那陌生的虛拟聲音,一點點代入曾經那些鮮活的人。
她回來了。
可他們中的大部分,再也回不來。
搖搖車盤旋上行,最後駛入塔頂。
塔頂鋪着圓形紅金色地毯,流光熠熠。
搖搖車在地毯外自動停下,她們踩上地毯的那一瞬,塔頂上空放起連串煙花,有一道還就在末魚頭頂。
小紅帽低下頭,用手按住胸膛,對着中央那一尊巨型石像,行了一個很長的緬懷禮。
末魚眼裡隻剩血紅,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但她知道那是誰。
“女帝,聖伊萊人。聯盟元前五年至元年,帶領人類抵抗淪陷國,指揮戰役不可計數,大小戰鬥不可計數,斬殺S級污染種不可計數,未嘗敗績。
“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将傾,建城邦于廢墟之上,是不朽的精神領袖,無可匹敵的信仰,永恒的象征。
“已罹難。”
……
末魚靜默地站在那裡,耳邊的煙花聲不曾斷絕。
她什麼都看不見,卻深刻感受到沉重。
好像有無數雙目光從她的視角,正在靜默的瞻仰那居于荊棘王座之上的石像。
不斷有新的載具停在地毯外,考生們的腳步都盡力放輕。
有自發的唱誦響起,很多種語言,就是末魚自己也隻聽得懂其中幾種。
“τЛжΞΦΠΩ,ξΨ…”
您的尊容永存,刻錄于光與影;
您的聲紋永蕩,銘記于風與雪;
?ΛΟΣΖΤ…
載譽長眠,榮光永佑。”
明明是聯盟,卻銘記着一位女帝。
他們用自己所有的言語,用自己所能做出的所有表達,來緬懷護佑他們的人。
末魚微垂下眼。
酸澀的陌生情緒在滋長,胸腔鼓鼓囊囊,像有滾燙的東西在醞釀。
她的眼眶滾燙,忍不住想合上眼,按住胸口。
……我聽到了。
你們聽到了嗎?
這盛世,我替你們看到了。
吟誦聲趨于盛大,合為一頌,久久纏繞在高塔上空。
懷念、悲傷、歌詠。
如此反複,凝結着衆多難以用言語表達的情緒,彙入浩渺天際,送往天上人耳邊。
直至終止。
餘音未散,世界緩緩奏起熱烈的賀曲,意為苦盡甘來。
最重頭的環節到來。
系統開始計算綜合排名、排查作弊與不合規現象,鏡頭内外的每個人都捏一把汗。
“女帝保佑我考上,我想去斯威特吃……咳,學做菜。”
“女帝在上受學渣一拜,如果考上了就為您供奉上好的機甲部件和潤滑油;女帝在上受學渣二拜,如果考上了就為您種銀瀑花,随時恭候您顯靈……”
“女帝請賜榮光,我家莊園種了一星球銀瀑林,就為了今天上供給您 ,女帝請賜榮光……”
“……丢,銀瀑花都卷,你要不要臉?”
末魚:“……”
你們拜的女帝,現在也擱這等成績呢。
“铛!”聖伊萊族古編鐘響起。
石像戴的荊棘王冠驟然騰空,不斷放大,化成一輪高懸于空中的純金圈。
彈幕驚奇:“今年連入圍儀式也優化了?之前是銀圈編金邊,今年金圈了,色挺正。”
“不啊,一直都有,說金銀圈是不一樣的錄取方式,但金圈五十年從來沒出現過。”
“我靠我靠我靠!往年銀圈鑲金邊就是給前一千入圍的,金圈比銀圈等級還高,得是什麼名單?”
熊初墨愕然,猛然明白什麼,失态拍桌而起:“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