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令在場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解闵眼皮一擡,輕笑一聲,“好啊,就等你這句話。”
四年不曾見面,但解闵對遲行迹的恨意從未減弱一分一毫。
遲行迹像是根本看不見解闵的情緒,他那張臉像是被霜凍住了,除了眼神上會有些許的變化,似乎根本看不到那張臉上的其它表情。
二人面對面站着,一觸即發。
周圍的人默不作聲的退開,給他們留足了空間。
解闵班級還有沒演示完的動作,結果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來,觀看這罕見又新奇的一幕。
“解闵他這是怎麼了?怎麼跟平時完全不一樣。”
韓鹭站在方以知旁邊,不自覺問出聲。
方以知也驚得回不過神,“我也沒見過他這幅樣子,他是不是受刺激了?”
“估計是規訓區的緣故吧,解闵不是在那裡待過嘛,而上将又去當過教指,這會兒跟上将碰上,他應該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克魯茲雖然看着是個人高馬大的糙漢子,但心思卻是比方以知和韓鹭細,他摸索着下巴,合理地分析着。
其他人聽到克魯茲這麼說,也紛紛恍然大悟,不自覺點頭。
“早就聽說規訓區不是人待的地方,從那裡頭出來的人很多都會有應激障礙,我以為解闵是個例外,看來他還是受到了影響。”
有人附和着分析。
說罷,他們的眼神紛紛投向演練場中央的兩個人。
二人一開始誰都沒先動,就在人們以為解闵害怕了想開了,結果下一秒解闵以一個快到令人驚訝的速度朝遲行迹襲去。
那動作行雲流水,非常敏捷,一點都不像剛剛被方以知按着揍說“學不會”的解闵。
遲行迹隻是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就側身躲開了解闵的攻擊,伸出單手将人的招式接了下來。
解闵冷哼一聲,絲毫不再僞裝。
他招招不留情面,完全是下着死手去的。
但遲行迹也不是好對付的,他看着姿勢動作沒什麼特殊,就是那些平常的格鬥招式,但就是能把解闵的每一個動作都擋下來。
他好像已經預判了解闵下一招會出什麼。
解闵咬起了牙關,額頭上冒出了一層薄汗。
行,是他小瞧了遲行迹,但解闵可不是什麼守規則的人。
他冷笑着勾起嘴角,故意露出一招破綻,在遲行迹将他按在地上的同時,他的手已經不知何時掏出了一把指虎,此刻正抵在遲行迹的腰間。
遲行迹本來面癱似的連個氣都不大喘一下,感受到腰間的微微刺痛,終于眼神沉了下去。
他的手臂還卡在解闵脖子上,解闵此刻呼吸都成困難。
但解闵輕喘着,朝壓在他身上的人一笑,“上将應該不會耍賴吧。”
話一說完,解闵蜷起膝蓋,狠狠頂了一下遲行迹的腹部。
他那一下沒留任何餘地,普通人得被頂出血,就算是遲行迹這種身體素質好到天人公憤的“非人類”,解闵也保證他那塊兒絕對得淤青一陣子。
遲行迹卻隻是眯了眯眼,連個悶哼聲都沒有,隻是按着解闵脖子的手越來越重。
解闵臉漲的越來越紅,就在他呼吸一滞的時候,他手腕突然一痛。
下一秒,大股的新鮮空氣湧入解闵的口鼻,他手上的指虎,已經被遲行迹奪了過去。
解闵躺在地上急促地咳嗽起來,方以知和韓鹭立馬沖上來把解闵扶了起來。
“上将,抱歉,這就是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一個,您别跟他一般見識。”
校長見遲行迹已經起身,立馬上前點頭哈腰,他自然認識解闵是誰,一方面不敢冒犯遲行迹,但另一方面财政部部長的面子也得給。
就算解闵不是什麼優秀的二代,但畢竟是解家人,平時無關痛癢的事他裝作不知道,但這種情況下可不是解闵和遲行迹的私人恩怨。
熟谙人心的校長看出遲行迹不會拿解闵怎麼樣,所以才敢這樣說。
遲行迹已經扣好了解開的扣子,又恢複了一絲不苟的模樣。
對比解闵的略顯狼狽,他看着隻是頭發散了幾分,完全沒有什麼變化。
他看着地上坐着咳嗽半天的解闵,依舊高高在上,“三分。”
令人雲裡霧裡的一句話說完,遲行迹已經轉頭去指導别人了。
解闵深吸幾口氣,才緩過來。
這一架,四年前的解闵就想打了。
而此刻真正付諸行動,解闵感覺完全沒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