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戶的海岸冬日裡便顯得蕭條，少有遊客，連浪花都是懶懶地拍在岸邊。海鷗三三兩兩，在遠處漫步。

“下一次任務就是升一級了吧？”孟孟踢着沙灘上的石子，“需要祓除多少咒靈？三百？”

“其實系統在逼着我們去更遠的地方。”

夏夏和蔡蔡靠在一起：“整個大阪連三級咒靈都沒幾個，二級隻會更少。現在大阪的低級咒靈已經被我們祓除掉了，下次任務我們就隻能去其他地方。時間一久，肯定會引起地方上‘窗’的注意。”

“或許，我們已經引起大阪的‘窗’的注意了。”

“來了。”蔡蔡提醒。

夏夏搭弓、射箭，纏繞着咒力的箭刺中海裡剛剛冒頭的咒靈，咒靈來不及反應便一命嗚呼。

【任務（已完成）：擊殺二級咒靈（0/1）或三級及以下咒靈（200/200）】

【獲得任務獎勵：二級術師（能力）。】

【任務進度：25%】

系統的機械音連停頓都沒有，就發布了下一個任務。

【您有新的任務！】

【任務：擊殺一級咒靈（2）或二級及以下咒靈（400）】

【任務獎勵：一級術師。】

“一級的要求比二級翻了一倍。”聽到任務的要求，孟孟皺起眉頭。

夏夏從口袋裡摸出自己的學生證——果然，上面的等級已經從“三”變成了“二”。

“還真速度。”

“休息一下吧。”蔡蔡提議道，“放緩祓除的速度，先避一下風頭，這幾天就在學校裡待着吧。”

“我要一覺睡到中午，睡它個昏天黑地。”小塗握緊拳頭，這九九七的日子終于結束了！

“感謝日本沒那麼多監控。”夏夏不知道是嘲諷還是真心這麼覺得，“不然我們早就被發現了。”

“好了，”蔡蔡用力拍手，“收工回去了！”

“我要回去吃大餐！”

“說起大餐……我們要不要買一點神戶的牛肉？來都來了。”

“我們的錢隻夠讓牛破個皮。”

“……突然就清晰地有了自己是窮鬼的認知呢。”

*

“都消失了！”

整合着各個“窗”傳回來的消息，負責情報分析的輔助監督忙得焦頭爛額。

“整個大阪，除了一隻位于野外的二級咒靈和一隻危害性不高的二級咒靈，就隻剩下那個行蹤不定的一級咒靈了。”

“所有二級以下的咒靈，都消失不見了！”

辦公室的白熾燈在深夜依然明亮，空調出風口發出細微的嗡鳴。輔助監督放下第三杯黑咖啡，液晶屏的藍光在他疲憊的臉上跳動。

輔助監督眯着眼睛，一頁頁翻動監測圖，監測圖上面代表咒靈活動的紅色光點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減少，就像被無形的手一個個掐滅的蠟燭。

已經去現場收集咒力殘穢了，可是傳回來的數據和資料庫中任何一個咒術師都對不上。

這不是一個咒術師能夠完成的事，這至少是十幾人的組織。輔助監督心想。

大阪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沒有登記過的咒術師？或者說……是詛咒師？

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大阪的咒靈，是被祓除了，還是被他們用什麼手段帶走了？

或許大阪城公園的咒靈消失，也是他們做的……

輔助監督焦慮地咬着指甲。

已經過去一周了，整個城市的咒靈消失，但“窗”卻沒能及時發現。将這件事報告上去，絕對會挨罵……

但如果不報告……不、不行，這件事瞞不住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輔助監督一咬牙，抓起電話，撥通了總監部的号碼。

總監部的人聽完這位輔助監督戰戰兢兢的彙報後，出乎意料地沒有呵斥，隻是平靜地告訴輔助監督：

“把這一個月的情報，全都整理一份送到總監部來。”

“好的、好的！”沒挨罵的輔助監督喜出望外，挂斷電話後忙不疊地開始整理總監部要的東西。

*

總監部現在也忙成一鍋粥。

就在大阪的輔助監督報告前，神戶市的情報先一步遞到了總監部的案頭。

“什麼？”

管理“窗”的負責人一口茶噴了出去，顧不上擦拭，不可置信地問道：

“一天之内，神戶市消失了五十二隻咒靈？”

負責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确定不是搞錯了嗎？”

“沒有搞錯，”來彙報的人都快哭出來了，“我們已經去現場勘查過了，那五十二隻咒靈都消失了。”

“現場的咒力殘穢和目前已有的咒術師都對不上。”

負責人深深吸了口氣。

“鈴鈴鈴——”電話響了。

負責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彙報的人出去，然後接起電話。

負責人握着話筒的手一點點攥緊。

神戶一天之内消失了五十多隻咒靈就算了，大阪那邊，現在就隻剩下寥寥幾隻咒靈！

聽完大阪那邊更離譜的彙報後，這位負責人的心情詭異的平靜下來。

“把這一個月的情報，全都整理一份送到總監部來。”

挂斷電話，這位負責人伸手擦掉臉上的茶漬，抽出紙巾将自己的桌子擦幹淨，端起杯子将裡面的茶水一幹而盡。

瘋了，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