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犬的嘶吼聲在空曠的廠房中炸響。
地面上被犬爪劃出一串刺耳的刮痕,勁風拂面,狗撲上來的一秒鐘,牙尖幾乎觸到他的喉嚨。
林阮側身躲開。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稱得上緩慢,讓在一旁的顧栖白差點以為他要被咬了。
狗撲了個空,落地瞬間反身,利齒咬向他的小腿。
林阮彎腰快速撈起地上的紅繩,反手勒住了狗的脖子。
繩索蹭着粗硬犬毛劃過。
烈犬怒吼掙紮,雙爪淩空亂抓,一個回頭——
刹那間,利齒穿透了他的手臂。
“咔嚓——”
血噴湧而出,帶着溫熱的腥氣直沖鼻腔。
林阮的眼神瞬間冷了幾度,疼得神經發麻,臉色卻沒一絲變化。烈犬死咬不放,牙齒像鋼鉗一樣鉗在他小臂上,咬合力幾乎要咬穿骨頭,血水順着他的指尖滴落,染紅地面。
顧栖白冷眼旁觀。
下一秒,林阮猛然發力,另一隻手拽住紅繩,繞過狗頸,朝着反方向一拉!
繩索在狗脖子上收緊,狠狠勒住它的喉嚨。
狗掙紮,後腿蹬地,嗚咽聲從喉間洩出,牙齒仍死死鉗住不松口。林阮的額角青筋暴起,手上再加三分力——那紅繩已深深勒進狗皮毛中,幾乎嵌進血肉裡。
終于,狗“嗷”地一聲痛吠,松了口。
這時,林阮猛撲上去,按住烈狗的下颚,受傷的那隻手不顧血流不止,硬是捏住狗嘴,将它頭顱狠狠摁在地上——
“砰!”
一聲巨響,水泥地面都回蕩着狗頭撞擊的悶響。
“砰!”
又一下!
狗的抵抗逐漸虛弱,嗚咽聲越發低微。
鮮血、唾液、灰塵混在一起,在林阮膝下湧成了一灘混沌。
他臉色蒼白,擡起血淋淋的手,拖起那根被濺得通紅的繩索,一圈又一圈地纏住德牧的四肢、脖頸、嘴巴。
狗子被死死束縛,動彈不得,隻能在地上發出痛苦的低嗚。
鮮紅的繩索在灰暗的燈光下仿佛是獵物身上被劃開的刀口。
而林阮,緩緩站了起來。
血從他衣袖滴落,順着手指淌下,他捂着被咬出的血洞,指縫間盡是鮮紅,身影瘦削而挺拔。
面對恐怖的烈犬,他不僅沒有像顧栖白想象中那樣四處逃竄,或者跪地求饒痛苦。
他用自己的力量,将那隻狗馴服。
縱然血流如注,指節開裂,呼吸發燙,顧栖白卻看得清清楚楚——林阮在笑。
那不是肆意的笑,更像是從煉獄爬出的惡鬼,嘴角帶着緻命的笑意。
顧栖白從未見過那種不屈服的眼神,下意識後退一步。
可還沒等他反應,一個拳頭猛地砸到了他臉上!
“砰!”
鼻梁像被鐵錘砸斷,發出骨裂般的脆響。顧栖白踉跄倒退,鼻血一下噴了出來。
“林——阮——!”
他咬牙還未來得及怒吼,又一拳狠狠砸在了他左頰。
林阮像一道血影,快得連站在一旁的兩名退役特種兵保镖都沒能反應過來。
什麼鬼速度?他是超人嗎?!
第三拳直接轟在顧栖白的下巴上,逼得他一口血混着牙齒噴了出來,跌坐在地上。
顧栖白眼冒金星,感覺整張臉都被打歪了。
保镖終于反應過來,撲了上去要拉人,結果林阮猛地擡手,一甩!
他滿手的鮮血和繩索纖維混成糊糊,直接糊在一名保镖的臉上,那人“啊”一聲,本能地閉眼擦拭,失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