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曲?”遲昱铎苦笑了一聲,表情也有些窘迫:“可能有點難……我沒聽過搖籃曲。”
遊佚不由自主地想象起來,完了發現自己腦袋裡壓根就沒有裴晚香給遲昱铎唱搖籃曲的場面,甚至一想到就覺得有點詭異,直接吓得抖了兩抖。
他搓了搓雞皮疙瘩,猶豫道:“要不唱《蟲兒飛》吧,我以前哄小孩兒唱過,睡得很香。”
遲昱铎沉吟了好幾秒,似乎是在糾結,但最後還是“嗯”了聲。
遊佚滿意地笑了笑,披着毯子窩好,盯着手機屏幕上離十二點越來越近的時間等遲昱铎的搖籃曲,一時間都快忘了自己是在酒店。
過了好幾分鐘,一直安安靜靜的聊天框終于發來了一條三十幾秒的語音,附帶一句:“這樣的……你喜歡嗎?”
遊佚點開語音,有些貪心地把聽筒使勁湊在耳朵邊上,手機裡先是傳來了一陣雜音,接着才是遲昱铎又生疏,又有些磕磕絆絆的搖籃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一首很簡單很溫馨的曲子,遲昱铎隻唱了一半,也唱得不算好聽……也不對,這麼說還算是恭維了,應該說有點難聽,但遊佚還是很喜歡遲昱铎的歌聲。
遲昱铎完全不會唱歌,在外面從來沒有開過嗓,也沒人敢讓小遲總開嗓,可就是這麼一個人,遊佚每次心血來潮想聽他唱歌的時候,遲昱铎最後都會順着他。
“喜歡。”遊佚側頭靠着膝蓋,低笑着評價:“小遲總比之前有進步。”
手機那邊的遲昱铎臉紅耳朵也紅,羞澀地催他去睡覺。
遊佚把這段語音反複聽了好幾遍,連日的旅途和身體的不适讓他有點昏昏欲睡,互相欺騙的時間也很快過了淩晨十二點,“飛機”該起飛了,于是他跟遲昱铎道了别,然後将手機開了飛行模式。
深夜的房間門窗緊閉卻燈火通明,遊佚長出口氣仰躺在沙發上,手臂搭着額頭慢慢打起了瞌睡,他的耳邊還循環着遲昱铎珍稀的幾條語音,很快,疲憊感便漫天遍地地襲來。
他的思緒雜亂無章,迷蒙間,腦中遠處有個朦胧的聲音逐漸向他靠過來,等接近時,也就逐漸挖開了高中畢業那年,血肉斑駁的記憶。
“端彥,就這小子是吧?”
“……是。”
站在床頭叫端彥的青年眼尾上挑,瘦長的身材裹在T恤長褲裡,長發留得擋到了眉毛,他正低頭端詳着遊佚的臉,過了會兒忽然看見同伴強子試探着伸上來的手,他嗤笑着推開了,調侃道:“急什麼?”
“操,你說什麼呢!……這不是太久沒做了。”強子反駁完又琢磨道:“他真是男的啊?”
邱端彥白了他一眼:“你看他哪點像女的?”
強子将昏睡的遊佚翻了個身趴着,盯着人的後背有些躊躇:“這真能進去……?”
邱端彥看着他停在遊佚身上的手,表情怪異,想了想還是答:“應該能。”
站邊上看好戲的其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頓時眼神揶揄,七嘴八舌道:“哦——原來你還沒做過啊。”
“我說呢,你什麼時候還對男人感興趣了?”
“不是,你上次照片裡頭都拍得那麼絕了,這還沒辦完事兒?”
剛才的同伴也嘻笑附和:“就是啊,邱大帥哥也有被拒絕的時候?”
邱端彥的臉色鐵青,有些不耐煩了:“不是你們說的想搞他出出氣?廢話那麼多做什麼?現在都不想做了?”
“做做做,肯定做!”強子彈了彈遊佚的皮帶扣:“也不想想這藥我費多大勁兒才弄到手的?我要不虧本,那起碼得三次!”
“哈哈哈三次,你能嗎?先說好,我可沒給你買藥啊。”
“……誰他媽要吃那東西!”強子頓時急了,指着遊佚大叫道:“你們還不如想想他會不會被我們四個弄死!”
其他人笑笑:“那不至于,我倆不缺女的,還不會那麼沒輕沒重,你說是吧?”
“就是啊。”
他們幾個都沒跟男生試過,除了強子都在觀望,聞言都嘲笑他色鬼投胎,但還是有個心思缜密些的問道:“強子,你這藥确定後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