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心裡大罵自己又自作聰明犯蠢。出乎梁曼意料的是,正窸窸窣窣好像在袖子裡摸什麼東西的男人停住了動作。
對方停了停,最後竟真從嗓子裡淡淡應了句“嗯。”
聞聽此言梁曼有點驚喜,心裡略陰暗地想峰花不會功法練歪了吧。之後便一邊忙着往鍋裡倒昨日熬成的雞湯,一邊想怎麼開口問詢他山上的事。
如果這裡是峰花自然會有問必答,但掌門不是,雲淩是惜字如金的。
如此想了一陣,梁曼有些黯然。他們現在好生疏,而且随着功力長進,他們還會越來越生疏…
躊躇了一會兒,她打算先和他說說連夏的事。餘光看到男人已撩開長袍在桌前坐下,梁曼先道歉解釋了自己當初的假死,又慢慢講起離開後發生的事。
講完連夏的陰謀又講到地宮。一說起那些,她覺得有些難堪,吞吞吐吐地完全不敢看對方的臉,但她并不打算隐瞞。梁曼覺得,這樣坦白才算公平,就算他現在已經沒有這些情情愛愛的小家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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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淩端坐在桌前。他正漫不經心地把玩掌心裡的一樣東西。
那女人一直在對着竈台啰啰嗦嗦些沒完沒了的。他興緻缺缺地聽,揉着眉心無聊的很想打哈欠。雲淩在桌下懶洋洋地跷起腿。等聽到她講應向離的事,才留神略微聽了一嘴。
邊聽他邊在心底啧啧搖頭。雲淩鄙夷地想,這蠢貨可真沒用,才這麼兩下就蠢得動心了,真是沒見過女人。
要換作是他…哼。他指定能騙得她反過來對自己死心塌地當狗,愛到死去活來。
等她準備盛面了,雲淩也等的差不多。他起身伸了伸懶腰,抛着手裡東西慢悠悠踱上前。
剛把刀鋒對準她後心,卻聽女人垂頭低聲說:“…可是我試了所有法子,發現都不管用。我好像死不了了…”
雲淩一驚。一時間他都顧不上太多,握住她肩膀急急追問:“你說什麼?”
梁曼沒察覺出對方異樣,她沉浸在對自己未來的茫然中,怔怔看着自己掌心出神。
她喃喃:“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算是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能不死?…我是人嗎,我還算人嗎。人怎麼會像我這樣,血流幹了也沒事呢。”
等轉身,卻發現對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男人淡漠的臉上十分震驚。甚至細看之下,眼底還有一抹閃爍的驚喜。
梁曼看到他手裡刺眼的匕首,遲疑道:“掌門,你…”
男人迅速将刀一收,柔聲道:“我正打算給你殺隻雞補補身體呢。”說着又調整下表情,闆起臉恢複成面無表情的平靜,“你自然是人。你是上好的人,厲害的人,進補的…咳。你再給我講講細節,我給你參謀參謀。”
梁曼總覺對方很不對勁,但一時又說不出所以然。
她有心問一問對方這些日子是怎樣過的,但雲淩隻含糊地表示自己還在修習中。他一直拉着她翻來覆去地詢問自殺的細節。
直到有人來喊她。梁曼問掌門要不要和衆人去打個招呼,對方沉思着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與那些外人再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