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三聲。
既然如此,那就留你條小命多玩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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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他便冷淡地站在院裡袖手看梁曼怎樣忙活活地收拾出耳房,接着又出去硬拖那個人來了。
雲淩一見他踩進院裡就不可自抑地喉嚨發緊,他克制地安慰了自己好一陣不能動怒不能失态。
之後就咬緊牙關,眼睜睜目送兩人進了屋。他在外面聽梁曼絮絮地柔聲開解對方。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到了天黑忍過了晚飯。
晚上她還在教他識字。他立在外面等了等。覺得時候差不多了,就施施然邁步進去。
雲淩在屋裡氣定神閑地站了會。發覺梁曼沒注意到他,便抵拳在嘴邊不輕不重地咳了聲。
聞聲,她果然轉頭看來。一見他便面露喜色:“掌門還沒休息呀?我以為你已經睡下了。”
雲淩不動聲色地先去掃了眼那人。看他垂頭縮在案後不出聲,心裡便又是譏嘲地冷哼。他擡手十分自然地揉了揉額頭,淡淡道:“嗯。”
一看到這個動作,梁曼立刻明白他又頭疼了,馬上起身關切道:“掌門又不舒服了嗎?等我下,我來幫你按一按。”
眼見那人臉越垂越低,整個人都快埋進書裡了,雲淩頓時舒服得寸寸都神清氣爽,差一點嘴角都得意地翹起。但面上仍矜持地微一搖頭,負手雲淡風輕回了句:“沒那樣嚴重。你先忙。”
之後便不緊不慢邁步離開。
回屋後更覺自己剛才真是赢得吐氣揚眉。無需一兵一卒,光在那站了站勝負自分明了。雲淩冷笑着想,自取其辱。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麼,不知道她這輩子隻能伺候的一個人是誰?
在她眼裡誰才是最重要的第一位?
如此想着,雲淩更覺心裡安穩又踏實。他好整以暇地開始洗漱,等她回屋。
可點燈捧書閑閑地翻了又翻,在榻上等了許久也遲遲不見門外有動靜。
思忖一陣,雲淩複又下地。
他輕手輕腳地立在那間房外豎耳一聽,正好聽見那人小聲道:“師父,你能不能再陪陪我。我不敢自己睡…”
男人的腦袋在此刻嗡地轟響。他撐住牆克制地深吸幾口氣,五指不自覺深深插入泥石中。雲淩手臂都在發顫,他努力許久才按捺住自己狂暴的殺意。
待平息下心情後,他再仔細豎耳去聽梁曼的回答。
果不其然,她必定是拒絕了。梁曼為難地說:“這怎麼行啊。多大的孩子了,有什麼好害怕的?…況且再怎麼說你也已經是個十五歲的男孩子,就算師父比你大一些,這也太不成體統。今日已是破例了!好了,你快睡吧。”
聞言,對方不說話了。
雲淩剛松口氣,卻聽一陣抽泣聲傳來。有人輕輕地哽咽道:“那師父能不能給我唱首歌…以前,娘親總在睡前唱歌哄我的…”
……
等梁曼拖着困乏的身子回屋,卻見雲淩端坐在榻上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她有些驚喜:“啊,掌門怎麼還不睡?是在等我嗎?”
對方并不答話。他重重地掀開被子翻身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