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嫌惡地皺眉躲過他的吻：“别過來，髒死了！…黏黏糊糊的，你能不能先收拾收拾。”

她這樣一說，連夏也覺到處是血确實很敗興緻。當下就聽從她的意見，一把抱起她輕快快地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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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池邊栽着成叢的蒼勁翠竹。近三丈高的茂盛密竹繞在水邊圍成了一小方安靜的沁涼天地，夏風一過，滿竹碧葉沙沙搖響，倒确實是個避暑的好地方。梁曼身上草草裹了一件布，她仰在池邊那朵盛放的玉石花萼上，百無聊賴地拿腳踢水玩。

池下升起絲絲縷縷灼豔的紅。水至豔，豔若夕晖。紅霞映水，水中天際更是一般紅。

男人自池中一躍而起，興沖沖問她：“洗幹淨了麼？”

梁曼掀開眼皮掃了一眼，懶洋洋道：“沒有，再去洗。”

碧水越洗越發濃豔。洗到最後，蕩漾在腳踝的那一圈血水将她白嫩的腳也染成了淺淡的桃紅。連夏巴巴地湊在她腳邊，臉上委委屈屈：“我已經洗了五遍了，曼曼怎麼還嫌我髒啊。”

梁曼将腳踏在男人敞露于水上的闊肩，居高臨下斜睨他：“狗麼，可不就是髒。狗到了夏天就該多多洗澡呀。”

心念一轉，她又俯去身，用蔥玉般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梁曼嫣然一笑：“好吧，那我來幫幫你吧。”

語畢，她将腳踩在連夏頭上，把他重重壓進水裡。

對方并沒有防備，水面咕噜咕噜滾起一連串細密氣泡。連夏沒有掙紮，乖乖沉在池中一動不動。

梁曼立在他頭頂，彎下腰沖水下笑吟吟地喊：“連大教主，我們來玩個遊戲吧。我來唱歌，你憋氣，看看一首歌的時間教主大人能不能憋住了。”

說着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橫豎他在下面打什麼手勢她也都不會看。梁曼氣定神閑地在連夏頭頂唱起了情歌王。

等唱到最愛你的人是我時，水下漸漸騷動，殷紅池面泛起一圈圈漣漪。等唱到隻怕我自己會愛上你時，連夏反手握住她的腳踝，将她撲通拖下了水。

男人濕淋淋地如同一隻貨真價實的水鬼。連夏将滴着清透血水的發絲全捋去身後，露出一張蒼白漂亮含情脈脈的臉。滾熱男體摟住她，情真意切地柔聲道：“曼曼對我的心意我全部聽到了，我好感動啊…”

梁曼咬牙切齒：“心意你大爺！”她一把揪住他頭發，再往水下惡狠狠地摁去，“——這才是我的心意！”

她揪着他頭發摁了一陣，感覺差不多再撈出來。沒等對方喘足氣便再摁回去。如此無規律的循環往複了幾回，男人看起來應該被嗆了不少水。

最後一回，梁曼剛要把他撈起來，對方反而浮在水下一動不動了。她正疑惑，一隻慘白的大手從水下探出，将她嘩啦拉入水中。

殷紅池水中混沌一片。池面暗灰色的竹影搖曳婆娑，她什麼也看不真切。朦胧間，有一雙手捧住她的臉，輕輕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