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到了頂樓,吹了會兒風,總覺得這裡有什麼魔力,能把藏起來的所有情緒全部勾出來,上一次也是。
“我能抽煙嗎”小右想着既然都已經知道了,也沒什麼了,不過還是擔心對方會介意問了一嘴。
“你想就抽”
棱模兩可的回答,小右找了一個煙不會被風吹到小左身上的角度,熟稔的點上煙吸了一口。
小左看着他的動作,有些愣神,君氏叼着煙,不怎麼拿下來,也不說話,看起來既孤獨又冷漠。小右一直盯着那條繁華的鬧街,小左看着小右的眼裡映着光,好像這個理性的人也有了感情。
沉默了好久,小左忍不住問。
“煙好抽嗎,什麼味道?”
小右用手指把煙夾下來,準備把煙吐出去再回答他的問題,小左突然就把他的身體掰了過來,拉進了兩個人嘴唇之間的距離。
小右有些驚訝,嘴巴微張,原本要吐出去的煙霧準确無誤的飄進了小左同樣微張的口裡,隔着煙霧的親吻。
手裡的煙還在飄着煙氣,小右口中的煙已經沒了,小左開口說“不好吃”
小右對于這樣的姿勢驚訝的情緒已經過去了,隻剩下擔心,擔心小左的身體,小右不知道如何呵護一個人,他隻知道不能把有害的東西給他。
“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小右擔心的用那隻空着的手去虛扶着眼前這個人。
“上次的墨水也不好喝”
“你的字很好看,是學過嗎?”
小右身體後仰,碰到了到欄杆銜接到的牆,小右手裡還拿着煙,手保持着那個姿勢,最後被小左奪走扔到了地上,馬上就燃完了。
小右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任由小左。
“君君,他們是這麼叫你的”
“我們也是朋友嗎”
“那,誰更重要呢”
左桑榆覺得自己瘋了,怎麼敢這麼去逼問君氏,雖然聲音很輕,語氣也不重,但就是暧昧不清。
自己一直盯着别人的嘴唇,問着這樣的問題,可能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了吧,突然就很難過,隻是朋友……
小左趴在小右的懷裡,平息自己的情緒。小右下意識就抱住了他,拍了拍背。
“我們回去坐着說吧,這樣太累了,還冷”
小左擡起頭看着他,沒有想到君氏會是這樣的反應,眼裡甚至多了幾分無奈的溫柔。
兩個人很快又下去了,明明才上來沒多久,這裡真的有問題,不然怎麼會讓他這麼失控。
小左像個犯錯的孩子,揪着小右的袖子,害怕對方生氣了,小右不知道他的害怕和小心翼翼是從哪裡來的,怎麼來的,還是下意識的牽着他走。
這些好像是君氏天生就會的,下意識的就會護住身邊的人,就會安撫身邊人的情緒,溫柔又細心,小左就是這樣一點點陷進去的。
回到了家裡,小右脫過衣服,把燈給關了,拉着小左往沙發走去,讓他挨着自己坐,跟他開始講述那些問題的答案,順便還有自己所有的事情。
“我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生的,他們都是二婚,我的親生父親是醫生,猝死的時候,我十歲,我媽是孤兒,家裡積蓄花了三年,她為了養我,随便找了個男人就嫁了,她生我的時候留了病根,我十三歲生日她病了,那個人沒給她看,嫌貴,後來這個母親就是後來的媽媽了。”
“在十三歲之前,我有一直在學寫字,毛筆字”
“我親奶奶去世之前,給了我一筆錢,那是給我上高中和大學的錢,她沒有想到這個父母會連生活費也不給,還會去偷那張卡,那次我被打了一頓,那個女人在外面罵街罵一頓”
“于是我逃出來了,我到處租房子,他們還覺得清靜,沒有找過我,我始終是個外人”
“不過也是對的,跟他們又沒有血緣關系,我不怨他們,我隻是很讨厭他們诋毀我的親生父母,所以我不想孝敬他們”
“我是不是很過分,有恩不報,特别小氣,一點也不大度,不孝順”君氏還順帶嘲諷了下自己。
“别這樣想,經曆這些事的是你,對或錯,别人說了都不算”小左心疼,想到那些舉報信裡說的那些,胡編亂造的東西,又很生氣。
“我害怕他們去學校鬧,我轉學了,卡裡的預算不夠了,我就一直打工,至少不餓死自己”
“他們說我是在那個學校亂搞,被開除的,說我造作,說我勾引自己的父親,可他們連我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那個男人侵犯我,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這樣被诽謗的人有很多,同個班級裡,有個女生,她死了,她也曾經受過這些罵名,他什麼也沒做,隻是跟一個人聊了聊以前的朋友,還有一個美好的約定,然後就有很多流言蜚語,同樣的說辭,說她轉學之前亂搞被開除,說她渣”
“她很堅強,可是什麼都沒用了,她死了,被欺負死的,她弟弟也被罵的不輕,他們什麼都沒做錯”
“那個女生叫什麼名字?”小左突然很想記住這個女孩的名字,将來死了也想去認識這個人。
“葛阮阮,諸葛孔明的葛,詩人阮籍的阮”
君氏似乎在回憶那個人的樣子,然後又接着說“我的名字太空了,他們想親切一點,所以叫我君君,他們是我以前很好的朋友”
到了最重要的問題了,小左突然很緊張。
“你也很重要…”
小左打斷了他這個說辭,有些揪心的說“那為什麼就是走不進你的心裡去呢,我在接納你,你有在接納我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