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君氏再回想起,也覺得心髒跳動的瘋狂。
他打開手機,收了林憶轉來的五百塊錢。
“謝謝”
君氏需要這五百塊錢,他需要和左桑榆平等的戀愛。
高中生都是夜貓子,很快收到了回複。
“不客氣”
跟着一個小貓遞胡蘿蔔的表情包。
君氏帶着笑意,轉頭同意了林芯甯的好友申請,畢竟都收了她兩次錢了,再這樣真是沒良心了。
況且,他也想再勇敢一些,去試着,信任她,原諒她。一夜之間仿佛一切都有了盼頭,他竟然高興的有些睡不着。
在他閉上眼睛後的第三個小時,也就是淩晨三點多,終于睡着了。
“叮鈴叮鈴叮鈴…”
君氏關掉五點的鬧鐘,迷迷糊糊起床,等他一臉不耐煩的看到了在廁所刷牙的左桑榆,他突然收起了頹廢的模樣。
那種興奮,一切都有盼頭的感覺,又在提醒他,今天和昨天不一樣。
左桑榆吐掉嘴裡的泡沫,沖他打招呼。
“早啊”
君氏還沒刷牙,他睡覺醒後不想說話,心裡再高興,也隻是抿着唇點了點頭。
然後裝作十分鎮定,和往常一樣去拿自己的杯子,卻發現牙刷上已經擠了牙膏。
一旁的左桑榆像小狗邀功一般,指着自己。
‘快誇我,快誇我’
君氏擡手将左桑榆嘴邊的泡沫擦掉,放在水下沖了沖。
左桑榆有些失望,繼續洗漱。
君氏對着鏡子,覺得熬夜的自己糟糕透了,臉都腫着,頭發亂糟糟的,臉都是僵的。
無盡懊惱。‘啊…他剛才,肯定看不出來我是在笑吧’
他不知道左桑榆到底在磨蹭什麼,直到自己都洗漱完,左桑榆還在旁邊搗鼓。
正擦臉的君氏感覺到衣角被左桑榆拽了拽,疑惑看過去,卻看到一個泡沫絡腮胡大叔。
“哈哈哈哈你這是…扮演哪個殺手嗎?”
是的,他笑的十分開心,都能感受到眼角的淚水,和僵掉的臉活絡起來。
而對方愣了片刻,也跟着笑起來,看起來卻更好笑了。
“什麼啊…哪有殺手是這樣的”
君氏笑的好像站不住了,擡起一隻手放在左桑榆臉下展示。
“哈哈哈兇器就是你這絡腮胡?哈哈哈哈”
就是這樣一個早上,讓君氏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活着過。
同時,左桑榆也是這麼覺得的。
“哎呀,你别笑我了,一會兒要遲到了”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君氏抹去眼角的眼淚。
接過手動剃須刀,一隻手捧着左桑榆的臉,去幫他刮胡子。
“原來你的胡子這麼硬啊,我都沒發現,你的胡子能長的那麼快”
左桑榆小心翼翼的說話,不僅是生怕刮錯了,更是因為兩人現在的距離。
“我也是第一次發現,你都不刮胡子,我還說你這剃須膏怎麼一次也沒用過”
“嗯”君氏轉身去沖洗剃須刀,一邊說着。
“我也長,隻是不硬,偶爾刮一下,用不着剃須膏”
左桑榆還沉浸在剛才的暧昧當中,君氏已經将洗漱台收拾好了。
“好了,洗洗臉快走吧,一會兒早自習真的遲到了”
“…啊…好”
本以為兩個人确定了關系會更親密,但是好像沒有。
“我和他在一起了”
左桑榆偷偷和那群人講,一群人卻炸開了鍋,眉飛色舞,互相推搡。
“行啊你,悶聲幹大事…”
“怎麼在一起的?有沒有…發生什麼?”
那個人笑嘻嘻的問,左桑榆不太明白他們的深意,很認真的回答。
“昨天晚上跟他談心,趁機表白,沒想到就成功了,至于發生了什麼…”
一群人聚精會神的聽着。
他答應過君氏,不告訴别人和他住在一起,于是撒了慌。
“…因為我們是在手機上表白的,所以什麼都沒有發生”
“切…”他們發出來鄙夷的聲音,“還以為你多能幹,說不定人家隻是半夜困迷糊了,随口答應了,今早不認賬了”
左桑榆有些急。
“不會的!我們今早上…”
他戛然而止,一個同學抓住了什麼逼問。
“今早上什麼?”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今早上什麼?”
他又撒了一個謊。
“今早上我們還碰見了,他跟我打招呼來着,他特别開心的樣子”
一個人反駁他。
“他對誰不是笑意盈盈的,背後罵過他的,找他借東西,他也會借,更别說你這種單純的同學,打招呼什麼回一個笑容你就當真了?”
左桑榆有些生氣了,反抗回應。
“真的!他今早上和我說話,笑的可開心了!”
“不信”一群人臉上都是不信。
‘小個兒’用下巴示意走廊那邊。
“諾,說曹操曹操到”
“你跟他打招呼,證明一下”
君氏很快走到了他們身邊,一群人給左桑榆讓開位置,給他空間。
可他擡起手,還沒說話,君氏就面無表情的越過了他。
後面一群人發來了嘲笑。
“切,人家都不理你”
“哈哈哈哈”
“裝吧,口嗨怪”
一瞬間,左桑榆的臉紅了起來。
“你看,他對不小心撞到的他的女同學笑,都沒給你一個眼神”
左桑榆看到了,是真的,一個女同學跑的太快撞到了他,他帶着笑和那個女生說沒關系。
雖然他保持了适當的距離,可他對那個女生笑了,卻沒給自己一個眼神。
而接下來的一天,他都賭氣一般的不找他說話,可對方隻是過着自己的生活,和身邊人樂呵呵的,對此毫無感覺。
‘是不是真的錯了,今天早上他也沒怎麼理我,隻是被我逗笑了而已’
他正想着,君氏的餘光似乎有意無意的掃了這裡一眼。
左桑榆趴在桌子上,隻露出一雙眼睛,不确定的繼續觀察,君氏又瞟了他一眼。
他确定了,是在看他。
随後君氏笑意盈盈的不知道在跟同桌說什麼,拿着兩人的水杯出去了。
走到門口拐彎,又看了看他。
‘他在喊我’
幾個眼神,把魂不守舍的左桑榆釣了出去。
下午課間走廊的人格外的多,他在人群中追着一個人消失又出現的背影,一路追到了綜合樓和教學樓之間的走廊。
人數逐漸減少,那個背影停在不知道什麼教室的窗戶旁,将手上的杯子放下,轉身看向他。
“你盯了我一天了,有話要說?”
他知道,但是現在,他們之間,依舊是良好距離。
左桑榆心虛又沮喪的低下頭,十分沒底氣。
“沒…”
君氏看着他這樣,壓下心裡有些煩躁。
“今天早上小早讀下課,你在和那群人說什麼?”
左桑榆什麼也沒說,隻是低着頭不說話,好似在賭氣。
他猜也猜得到,實在不明白,他們兩個人的事情為什麼要告訴别人,還是那群在背後總說自己的那群人,在左桑榆來之前,自己一直在被那群班委針對。
追到了自己,是一件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嗎?
這件事君氏越想越煩躁。
因為左桑榆沒什麼錯,談了戀愛和自己的好朋友們炫耀,沒有錯。那群人從始至終對左桑榆很好,所以他把那群人當好朋友沒有錯。
“你很委屈?”
君氏現在十分不開心,自己想什麼珍惜動物一樣,被人關注,議論。本來這段時間,在自己的堅持下,那些議論聲都消失了。
左桑榆控制住自己向下壓的嘴角,眼尾卻紅了。
“你…是不是後悔和我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