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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概括花山院萌葉作戰計劃的話,便是先保持安全距離,以偷襲控制住那位黑發少年;然後将他浮空作為人質與那位白發眼罩男人談判,交換回昏迷的虎杖悠仁。
這是少女覺得能最大發揮【SR*巫條霧繪】技能優勢的方案了。
【SR*巫條霧繪】是一張遠程法師卡。
這張卡如果隻看紙面記載的話,技能效果似乎并不太強。
畢竟這個叫做‘巫條霧繪’的可憐女孩自幼重病,也沒未接受過任何魔術師教育,僅僅隻是因為濃烈持久的憎惡怨憤,而覺醒了天賦中的魔法技能罷了。
但與巫條霧繪記憶中的魔法世界不同,花山院萌葉如今所在的世界,卻是以「負面感情」作為鑄就超凡的根基。
憎恨能夠撕碎血肉,怨望能夠化作領域。
所以當AlayaZ系統熱情好心地讓花山院萌葉繼承了‘巫條霧繪’的【一切】後,‘巫條霧繪’生前那些即便死亡也無法解脫的詛咒怨恨,便就這樣成為了花山院萌葉所獲得的情感與能量。
更以某種奇妙的方式,史詩般加強了卡面所有技能。
‘巫條霧繪’的卡面上,有一個被花山院萌葉命名為【飛翔共鳴】的能力。
在女孩生前的記憶中,這隻是一個【鼓勵人類擺脫一切煩惱,從生之苦痛中飛翔解放】的精神控制。
可經曆過怨恨咒力的強化後,這個技能竟出乎預料附加上了對咒靈怪異的強大功效,甚至還能轉為擁有「浮空」與「羽落」等真實物理效果的強力輔助術式。
當花山院萌葉從4樓教室翻窗跳下的時候,她便是以此懸浮在了那兩個歹徒的上空。
然後她擡手指向那位抱着喜久福紙袋的黑制服少年,操控他後退失足從3樓天台縱身躍下,然後以浮空拉起昏迷的少年,讓他飄向離天台更遠的那側作為威脅的人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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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作戰過程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超過兩秒。
及至此時,那位同樣站在天台上的黑色制服的白發帥氣青年還在毫無壓力地朝這邊輕浮揮手。
直到掉落的喜久福都撒開落地了,他仿佛才發現同伴被抓的現實,“哇”了一聲擺出驚歎的表情。
于是花山院萌葉終于悄悄松了口氣。
【…這麼沒用的樣子,可能是什麼組織的喽啰吧】
少女不禁對接下來的計劃有了更多信心。
她揚起下巴,想要向對方說明“交換人質”的建議。
然而下一刻,意外便發生了。
并非來自他人。
而是來源自花山院萌葉心靈内部,此前完全不曾有所預料的突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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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有一件必須說明的事情。
自系統抽到‘巫條霧繪’至今的時日裡,花山院萌葉尚且還未在任何人類身上完整試用過【飛翔共鳴】。
即便是在巫條大廈試膽遇險,少女也僅僅隻在男朋友身上附着了少許減輕重量的「浮空」而已。
所以當第一次全力驅動這個共鳴技能之時,就如下樓時一腳踩空樓梯,花山院萌葉竟陡然陷入了莫名的失控。
那是遠比‘想看風景’和‘想要漂浮’更加深沉的失控執念,少女甚至都聽見了腦海中愉悅失控的記憶回音。
…起先好像是什麼人的質問,質問一件有關八位少女墜樓的案件。
然後病弱女孩輕柔含笑地說出回答:
【“啊啊,那些讓人羨慕的孩子嗎,我什麼也沒有做哦,他們是自行落下去的呢。”】
……
啊對了,有一件事好像一直沒來得及說。
【SR卡*巫條霧繪】的源頭,那位自幼病重的可憐女孩,并不是什麼純潔無辜的被害者,而是手染鮮血的加害者。
無法離開病房的女孩年複一年憎恨着無法到達的窗外,以此喚醒了名為‘巫淨’的詛咒師血統,獲得了奇異的魔法技能,能夠以【二重身】脫離□□自由飛翔。
但一個人的漂浮太寂寞了。
‘巫條霧繪’以【飛翔共鳴】精神控制八位少女墜樓而死,獲得了八個陪伴身邊的少女幽靈。
她第九次沒有成功的謀殺,是一位面容俊秀的黑發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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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洶湧的失控情感中,花山院萌葉無法自控地注視向眼前黑發少年漂浮的身影。
【想要和他在一起飛翔】
【想要讓他落下去變成幽靈,然後成為使魔陪伴我】
正如太陽花向往陽光的照耀,貓寵渴望白發主人指尖的撫慰。
一直到望見黑發少年臉龐的這一刻,花山院萌葉方才終于第一次意識到了‘巫條霧繪’真正失控的執念。
但是已經晚了。
咒力中裹挾的感情已經壓倒了她。
教學樓之上的高空,花山院萌葉無法自控的湧動起咒力,失控恍惚地讓黑發少年再度落了下去。
……
“但這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