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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學們一起吃完午飯後,花山院萌葉便就說出了周六表姐定好餐廳的邀請。
“是家新派的改良法餐,味道很不錯的哦。”
“中午時藤原表姐會派車來接,餐廳位置在六本木,我記得之前你們好像說過遺憾沒去成那兒…”
被勾起入學第二天回憶的虎杖悠仁笑了起來。
校服帶着紅色衛衣領款式的少年給身邊少女遞去餐後水果,然後比劃着講起當時五條老師的不靠譜行為。
其樂融融的餐廳氣氛中,就連一貫冷淡的伏黑惠也淺淺彎了彎嘴角。
然而此刻,另側正捏着雜色蘋果的橙發少女卻忽然開口了。
“說起來,我記得萌葉的表姐是私立秀知院的學生會書記對吧。”
桌面空氣忽然為之一靜。
這份安靜并非源于遲疑失語,而是出于不約而同的驚訝。
倘若是普通學校擔當學生會書記,這種事并不會有什麼出奇。
然而私立秀知院學院卻是全國最知名的貴族豪門教育機關,前身更是僅供皇室貴族入學的私立學府。
即便如今貴族制已被廢除,公卿華族都被國憲法名義定為‘平民’,但私立秀知院學院依舊隻有富豪名家子弟方能入學,校友會名單中的國家上層也多的令人咂舌。
甚至就連現任首相都曾經擔任過私立秀知院的學生會長,時常還能在新聞上看到他以此探望母校,發表演說的報道。
即便自幼專注咒術界如伏黑惠,以往也曾聽說私立秀知院學院的聲名。
所以藍黑發青年由于不熟悉花山院萌葉的家庭背景,便自然地向同學好奇發問了:
“花山院同學表姐的‘藤原’,是‘藤原鮮花株式會社’的那個‘藤原’嗎?”
藤原鮮花株式會社,幾乎壟斷全國的鮮花精油及香水貿易的跨國公司,旗下擁有的北海道富田農場也是著名的旅遊景點。
不過花山院萌葉還是用了兩秒才想起這是哪一家。
“那家啊…好像是分家的公司吧,我記得前幾年分給了小姨。”
黑發垂順,額前卡着黑色蝴蝶結的漂亮少女态度認真,語氣憧憬的為表姐的姓氏作出解釋:
“不是‘藤原鮮花株式會社’的‘藤原’,是‘藤原道隆’的‘藤原’哦!表姐是道隆祖父最寵愛的孫女,自身也很優秀,我相信她未來一定能夠繼承祖父的理想。”
藤原道隆,前任首相,在位期間政績斐然;基于這樣的背景,這所謂需要繼承的‘理想’為何,想必已不言自明。
于是餐廳内自認正常家庭出身的幾位同學終于完全陷入了沉默。
直到下一秒,空氣中響起虎杖悠仁一如既往的元氣話音:
“好厲害,那我們也不能輸呢。”
“雖然隻是一年生,但也要向未來的首相大人好好展現咒術師的風采!”
便如石子投入水面,方才凝結的空氣終于流動起來,橙色發絲的野薔薇也滿臉幹勁的握起了拳。
而對方才氣氛不明所以的花山院萌葉,也終于舒了一口氣。
雪白和服的少女不自覺依賴地靠向虎杖悠仁的肩頭,然後也握起拳,和同學們一起鼓舞打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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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很快就到了。
既然說了“展現咒術師的風采”,那大家自然都選擇穿校服赴約。
所以花山院萌葉此刻披着白振袖站在宿舍衣櫃前,便是在選擇校服裙。
“唔…”
由于宿舍地面早被女仆鋪上地毯,赤足踩在其上的貌美少女并沒感到寒冷。
她隻是有點猶豫。
當初定制的校服裙子一共有兩種,區别是裙擺以雪線紋繡的‘左三階松紋’,和藤原家定紋的‘下行藤紋’。
花山院萌葉原本早就預定要換成藤紋的校服,畢竟表姐作為大族之後,辨認家紋簡直就是固有技能。
可是當少女真準備這樣做的時候,卻又莫名覺得心裡怪怪的。
【看上去好像是在偷偷隐瞞什麼地下私情一樣…】
畢竟五條老師,哦,男人不準她叫他老師…畢竟五條前輩當初讓她在校服上紋繡五條家紋,純粹是出于一片好心:不僅沒計較曾經咒骸貓貓時的冒犯,還善良的願意以家族名義為她擔保。
所以自己現在想要隐瞞紋繡的避嫌舉動,感覺就像是主觀上給對方的行為附加上了不該有的暧昧意義,就像她穿這件衣服不是因為接受幫助,而是因為内心承認是五條家的人一樣…
其實就算穿了松紋,被表姐認出又怎樣呢,她完全可以假說松紋是‘吉祥的寺廟神文裝飾’之類。
畢竟本來這種‘三階松’就是傳說最容易寄宿神靈的象征,這種說法非常符合玄學…
……
花山院萌葉踩在毛絨地毯上,任身後花瓣式神簇擁托起她垂散的黑絹長發,就像面對人生難題般盯着衣櫃。
最終思考了兩分鐘後,她還是毅然指向了藤紋的校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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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上車與赴約。
最後來到的餐廳叫LA BOUTIQUE de Joel Rubchon (注1),在六本木之丘hill side的二樓,門廳是漂亮的玻璃結構,内部是時尚的紅黑色系。
當花山院萌葉推門而入時,不遠處的定位桌台上,藤原表姐早已提前坐在了那裡。
看着粉發長發,額頭劉海帶着黑色蝴蝶結的藍眼睛少女歡快地向這邊揮手示意,花山院萌葉不自覺也快樂地擡手回應起來。
似是意外對方的親切,少女這時感到身側同學也都放松了些許下車時的緊張。
衆人上前入座。
身為外交官的女兒,藤原千花則迅速打開了局面。
首先是:
“第一次見到咒術師(注2)欸,好厲害!明明是同齡人,卻能夠戰勝那些可怕的詛咒們!”
再然後:
“那麼大的學校才一個年級三個人嗎?這才是真正的精英選拔吧,我都羨慕了哦…”
最後則是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