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爬上陽台,葡萄就舉着恐龍雪橇沖進卧室,發辮上的鈴铛撞出清脆的響:“爸爸媽媽快起床!雪焰恐龍說,隻有趕在太陽吃掉雪花前出發,才能找到會唱歌的冰棱!”她把恐龍玩偶往聞勵臉上一放,小爪子扒拉着他的眼皮,“你看小旅都穿好雪地靴了!”
聞勵被逗得笑出聲,伸手捏了捏女兒凍得微涼的鼻尖:“知道了,我們的小偵察兵。”他轉頭看向床邊的殷甯,她正往保溫桶裡裝熱可可,桶身的恐龍貼紙邊緣被磨得發白——那是葡萄從幼兒園畢業手冊上撕下來貼的,說“這樣熱可可就有了魔法保護”。
三人踩着積雪走出單元門,恐龍雪橇的鈴铛聲驚飛了枝頭的麻雀。葡萄把恐龍玩偶固定在雪橇的“駕駛位”,自己則蹲在旁邊指揮:“爸爸負責拉雪橇,媽媽負責拿星星糖引誘雪花恐龍,我負責看地圖!”她展開一張歪歪扭扭的手繪地圖,上面用蠟筆标着“外婆家”“雪花森林”“冰棱城堡”,每個地點旁都畫着不同的恐龍。
“出發!”葡萄舉起樹枝當“魔法指揮棒”,雪橇在雪地上劃出沙沙的響聲。聞勵故意把雪橇拉得歪歪扭扭,惹得女兒咯咯直笑:“爸爸你是不是被雪花恐龍施了歪歪魔法?昨天組裝雪橇時還說自己是‘恐龍機械師’呢!”
“對啊,爸爸的魔法被小葡萄的笑聲偷走了。”殷甯笑着往路邊的雪堆裡塞了顆星星糖——那是葡萄提前準備的“恐龍誘餌”,說“雪花恐龍聞到甜味就會帶路”。她看着女兒趴在雪橇上,睫毛上沾着細小的雪花,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孩子還隻能在小區裡堆迷你雪人,如今卻能煞有介事地規劃“冰雪冒險路線”。
路過街心公園時,葡萄突然拽緊聞勵的袖子:“停!前方有‘冰雪怪獸’!”她指着被積雪壓彎的冬青樹,眼睛瞪得圓圓的,“你看它的葉子像不像恐龍的尖刺?肯定是雪焰恐龍說的‘冰刺守衛’!”
聞勵配合地停下腳步,假裝緊張地壓低聲音:“那怎麼辦?我們的雪橇沒有盾牌……”
“用星星糖!”葡萄掏出糖紙在手裡晃了晃,“媽媽說甜的東西能融化冰雪魔法!”她踮腳把糖紙挂在冬青枝上,雪花恰好落在糖紙上,映出細碎的光,“你看!守衛在笑呢,它讓我們過去了!”
一行人在“雪花森林”(其實是小區後的楊樹林)裡穿行,葡萄突然指着樹幹上的冰棱:“媽媽快看!冰棱在唱歌!”她跑過去輕輕觸碰,冰棱相撞發出清越的響,“雪焰恐龍說,找到會唱歌的冰棱,就能讓雪橇長出翅膀!”
殷甯看着女兒仰起的小臉,睫毛在雪光裡微微顫動,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總把冬日的冰棱想象成水晶魔法棒。原來孩子的童真,就是最神奇的“冰雪魔法”——能把普通的積雪變成怪獸,把冰棱的響聲變成歌聲,把去外婆家的路,變成一場充滿驚喜的冒險。
“不好了!雪橇卡住了!”聞勵突然喊了聲,假裝用力拽了拽雪橇,“好像被雪花恐龍的尾巴纏住了!”
葡萄立刻蹲下身,小手指扒拉着雪橇下的積雪:“讓我看看!肯定是調皮的雪精靈在搗亂!”她掏出恐龍聽診器貼在雪橇上,奶聲奶氣地“診斷”:“雪橇說它需要……需要媽媽的熱可可能量!”
殷甯被逗得差點笑出聲,擰開保溫桶倒了杯熱可可,故意滴了幾滴在雪橇的恐龍尾巴上:“能量注入完畢,現在試試?”
聞勵輕輕一拉,雪橇果然順利滑動,葡萄立刻拍手歡呼:“媽媽的熱可可真的有魔法!小旅說它嘗到了草莓味的火焰!”她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塊恐龍形狀的餅幹,掰成三份塞進他們手裡,“吃了這個,我們就能變成‘冰雪恐龍’,不怕冷啦!”
臨近外婆家時,葡萄突然趴在雪橇上不動了,小手指着前方的圍牆:“外婆的院子裡有好多雪花恐龍!”她跳下雪橇,踩着積雪跑過去,圍巾上的鈴铛響成一串,“外婆!我們帶着恐龍雪橇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