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段稚知地撿起畫像,說道:“督公大人,今夜我絕對有機會完成任務。”
“下一句呢?”霍君安問。
下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的下一句是什麼?
不知道啊,高考也不考下一句啊。
“督公大人先别管這個了,你那邊ok,不是,你那邊好了嗎?”段稚知及時糾正自己的現代用語。
霍君安無視段稚知,隻是一味地喝着安神茶。
他覺得巡糧一事絕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況且是欽天監那個妖人提出的。
其中必定隐藏着更深的陰謀,隻是目前還未洞悉其中關鍵。
“天道還沒動靜?”霍君安又問。
段稚知都被無視習慣了,她搖頭,“沒,可能是被我們卡bug死機了吧。”
霍君安沒聽懂,段稚知又換成霍君安能聽懂的方式又講一遍,
不知覺間,夜幕降臨。
柔和的月光灑在庭院,給萬物都披上了銀紗。
霍君安抱着梅枝,手中提着一壇“醉花蔭”酒,前往雲樓台與皇帝對飲。
雲樓台上,燭火搖曳,皇帝已在等候。
見到霍君安前來,皇帝微微擡手示意。
霍君安上前,将梅枝與酒放置桌上,恭敬行禮。
“督公好意,隻是陛下如今這身子,屬實喝不得酒。”一旁的常興公公阻攔到。
皇帝呵退常興,他自前兩年已然需要酒來助眠了,況且這是霍君安祖父,霍公釀的醉花陰。
“君安,今日朝堂之事,你莫要怪朕。”酒如喉腸,皇帝眼神迷離,竟然流露出些情感來。
霍君安微微低頭,輕聲道:“陛下既已把盤龍匕交與臣,臣有何可怪?”
皇帝看着霍君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似有愧疚,又似無奈,“你與朕自幼相識,你樣樣出挑,隻因為父皇疑心,使得你淪為宦官,朕這些年一直耿耿于懷。”
霍君安神色平靜,微微搖頭,“先皇沒有給臣淨身,已經給臣留了體面,皇上不必介懷。”
皇帝輕輕歎息一聲,“朕多年來一直在查霍家慘案,卻毫無進展,就連你的毒,也未找到開解辦法,朕愧對于你。”
皇帝會給霍君安解藥就見鬼了,他巴不得霍君安一輩子都是個死太監。
如果是上輩子,霍君安或者會因為皇帝的話動容。
如今霍君安隻是嘲諷的笑了笑,“陛下,如今重要的是大朝的未來,臣願為陛下分憂,巡糧之路艱難,但臣定不辱使命。”
夜漸冷了,絲絲涼意悄然蔓延,侵襲着雲樓台。
皇帝酒意上頭,微微瑟縮了一下,對着身旁守着的常興吩咐道:“去,把這酒溫一溫。”
常興恭敬地應了一聲,端起酒壇,匆匆離去。
殊不知,這一去,今夜便不會再回了。
皇帝生性多疑,即便隻是與霍君安在此處對飲,竟也安排了二十餘精武衛暗中把守。
而此時,穆成遮與承玉正緊趕慢趕地執行着他們的計劃。
他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宮殿的陰影之中,手中拿着特制的藥粉,悄無聲息地接近那些精武衛。
他們動作娴熟,找準時機,将藥粉輕輕灑在精武衛的口鼻處。
不一會兒,那些精武衛便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無神地站在原地。
事成之後,穆成遮從懷中掏出鳥哨,輕輕吹響。
隐在暗處的段稚知心道:終于到我上場了。
雲樓台上,皇帝正與霍君安說着話,忽而被一陣輕柔的琴音吸引。
這琴,當然不是段稚知彈的。
曲調悠揚婉轉,帶着絲絲縷縷的哀愁,仿佛在訴說着無盡的思念。
皇帝微微皺眉,側耳傾聽,“哪來的琴音?”
霍君安答,“或許是哪位宮人有感而發,彈奏以抒心懷。”
就在此時,段稚知踏入了雲樓台之中,她垂首斂目,盈盈下拜,輕聲道:“陛下。”
【天道分期:滴!附近檢測到金絲子蠱】
又來了。
系統活了,可惜現在段稚知沒空詢問系統金絲子蠱到底是什麼。
皇帝聞聲望去,瞬間愣住,手中的酒杯險些滑落。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已逝的劉貴妃。
那熟悉的身姿、神韻,尤其是眉眼間的幾分相似,讓他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你...”皇帝站起身來,腳步有些踉跄,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
待皇帝轉頭看,已經沒有霍君安的身影,仿佛這雲樓台,至始至終都隻有皇帝與段稚知二人。
“來啊!來人!”皇帝雖醉,但還有些理智,“護駕!”
段稚知擡起頭,眼中含淚,聲音帶着微微的顫抖,“陛下,妾想你,特來夢中與陛下相聚。”
夢?
皇帝看着緩緩走近段稚知,死死地盯着她的臉,似乎想要從她的面容上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破綻,“這是夢?”
段稚知什麼都沒說,袖子輕輕撩過皇帝的面龐,皇帝頓時聞到一股奇異的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