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停在霍君安的皮肉處,段稚知大口喘着粗氣,每一口呼吸都帶着慌亂與掙紮。
不知何時,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霍君安的眼角。
他睫毛顫動,正對上段稚知滿是驚恐與猶豫的眼。
不不不不不,不行!
段稚知在心底瘋狂呐喊,喘息聲在寂靜的樹林中被無限放大。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去傷害這個本就因病體孱弱的人。
而此時,狼越走越近,段稚知甚至都能聽到狼群那低低的喘息聲。
四周的空氣仿佛都被這股危機凝固,黑暗中彌漫着死亡的氣息。
段稚知似乎下定了決心,她猛地收回匕首猛然刺向自己。
然而,不知為何,那匕首停在胸口許久,她卻始終下不了手。
匕首刺破了胸口的衣物,尖銳的疼痛讓她清醒了幾分,但她的手卻遲遲不肯往下按。
最近的狼已經走到跟前,它呲着嘴,露出鋒利的獠牙,那獠牙在月光下閃爍着森冷的光。
就在這時,一隻狼猛地撲了過來,風聲在耳邊呼嘯,那猙獰的面孔近在咫尺。
段稚知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抽刀,一刀砍落狼頭,鮮血濺在她的臉上,溫熱而刺鼻。
狼已死。
剩下的狼沒有接着進攻,反而有了忌憚之意。
段稚知突然沒那麼怕了。
她又一刀劃破撲來狼的肚子,内髒流了一地,刺鼻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她的動作變得愈發淩厲,鬥志從恐懼的深淵中掙脫了出來。
可人隻有一個,狼卻有一群。
段稚知武力再高強,也招架不住這麼多餓得眼睛發綠的野狼。
況且還要分心護住霍君安。
就在段稚知一刀插進準備對霍君安下口狼的腦袋後,一頭狼找準時機一口含住段稚知的小腿。
“啊啊啊啊!你大爺的...”段稚知疼得面色扭曲,“你大爺的霍君安...”
段稚知費力一腳把腳上的狼踹開.。
野狼就跟成了精似的輪番上戰,不求一時能把段稚知拿下,能要撕咬下一塊肉來最好,實在不行浪費她體力也行。
未幾,段稚知的動作緩慢下來,狼群似乎發現了段稚知的疲憊,開始群起而攻。
不知身上被咬了多少口,段稚知徹底脫力,她撲在霍君安身上,擋住狼群的撕咬。
“啊...真是欠你的,”段稚知強忍疼痛。
【天道分期: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 -241。】
“統子姐,重置吧,快重置...好痛...”段稚知崩潰道。
【天道分期:宿主生命值未低于0,不能重置喲,請宿主耐心忍耐~這邊估計十分鐘内就會死亡哦!】
“畜生!”
誰罵的?
罵得真好,真該把天道分期這畜生先拉走槍斃了。
段稚知混沌想着。
“滾開畜生!”
好熟悉的聲音。
“霍兄!”史鐵山一刀斬開撲在段稚知身上撕咬的狼群,将人從地上撈了起來,“你沒事吧霍兄。”
狼群因懼怕史鐵山手上那把因斬狼而冒着熱氣的闊刀而退讓。
但并沒有撤退,而是在不遠處觀察。
“鐵山兄弟。”段稚知看着史鐵山,眼中滿是驚喜,轉而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抱住史鐵山的腰,“鐵山哥,你終于來了,我要頂不住了。”
史鐵山被抱得有些别扭,但看見地上的身影,他一把推開段稚知,将地上的霍君安抱起,“我帶路,先走。”
段稚知:?
“走啊。”史鐵山示意段稚知開路。
“我,我也受傷了。”段稚知說。
史鐵山一副你怎麼這樣的表情,說,“你不是還能動嗎。”
好好好,段稚知認命撿起地上的匕首,對史鐵山下了定義:死gye。
不管段稚知怎麼殺,怎麼驅趕,狼群就在不遠處跟着。
直到來到一個山洞,狼群才不甘地退去。
三人在洞穴暫歇,史鐵山拿出藥粉撒在二人身上。
段稚知本就渾身都痛,猝不及防的被撒了一嘴藥粉,有點來火,“幹嘛啊,鐵山兄弟。”
“藥粉,防蟲的。”史鐵山放下藥粉袋,生火給霍君安熬藥。
通過微弱的火光,段稚知這才看清,四周都是蠕動惡心的蟲子。
“啊!!”段稚知驚叫一聲,上前抱住史鐵山胳膊。
“啊!!”史鐵山被這突如其來的叫聲吓得也叫一聲,“怎...怎麼了?”
“好多蟲。”段稚知抱着史鐵山胳膊不撒手。
“......”史鐵山一副你又這樣的表情盯着段稚知。
“咳咳。”霍君安又從混沌中蘇醒。
剛剛被段稚知狼撕咬時霍君安就痛暈了,現在處理好傷口,霍君安被餓醒。
史鐵山聽到動靜,又一把推開段稚知,端着破碗走到霍君安身邊,“姑娘喝點熱乎的。”
段稚知被推得踉跄,氣得頂腮,“史鐵山,你好樣的。”
這句話好像把史鐵山燙了一般,他猛然放下碗,結結巴巴的,“你,你妹妹傷得嚴重,我這是...是替你着急麼。”
“我傷得不嚴重嗎?啊!”段稚知咆哮,“怎麼不見你把熱水給我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