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着眉輕聲道:“二十七。”
“十五天。”他算着什麼東西,周身氣勢陰沉,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
其他人不解其意,林失碗在其中讀出了不同的意思,十五天,剛好是傅臨生日到今天的日子。
林失碗才不信他是憑空說這些的,加上這些時日的變化,默默掏出手機。
【林失碗:小溪,你注意一下傅臨。】
唐溪收到這條消息時格外茫然,他最近沒有得罪他,又是怎麼了,真是奇怪。
甯遠見他發呆,仰着頭的對他笑道:“幹什麼呢?做題做傻了。”
唐溪回神搖搖頭,“沒事。”
說完,擡手将身前本子上寫好的題拍了下來,傳給溫珩之。
嚴謹的像是在搞什麼科研研究項目。
甯遠沒忍住揉了揉他的頭發,自從唐溪剪了這個頭發更好揉了:“這麼認真,你的溫老師可真是盡職盡責,以前每天補習就算了,現在周末補課,每天都還要給你出題。”
“你也可以!”唐溪建議着。
“别,我這說的可不是好話,這大好日子過的這麼開心,幹嘛呀自找苦吃,但是我們小溪這麼聰明以後肯定能當科學家。”
唐溪沉思幾秒:“不吃喜之郎果凍。”
“?”剛開始甯遠還沒明白,見身側同桌偷笑不止才一下明白:“好冷的笑話,小溪你現在都會說冷笑話打趣我了。”
唐溪笑了笑,白嫩嫩漂亮的小臉格外甜,又青蘋果的青澀。
溫珩之很快回了消息。
【溫珩之:小溪真棒!】
【溫珩之:這麼難的題,這麼快就做出來了。】
【唐溪:小狗轉圈圈.jpg】
……
唐溪左腳剛踏入唐家,家裡的氛圍格外怪,唐父唐母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言,在他進門的一刻齊齊蹙眉看向他。
站在門口的少年很懵,漂亮的小臉上滿是茫然無措,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家裡的阿姨沒忍住開口道:“少爺先坐,先生和夫人有要事和你說。”
唐溪點點頭,在他們對面位置坐下,書包還好好的背在他身上。
烏黑的眼睛澄明一片,看的人心軟。
偏生唐父唐母對他們的長子鐵石心腸,面對少年的需求視若無睹。
唐父唐母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他,等了好久,唐溪習慣他們的威壓,微微垂着眸無意識的擺弄着纖細的手指。
白皙的手指一下下扣在一起,扣出一個個月牙樣的紅印。
終于……
唐父如同施舍般的開口道:“你知道你那裡錯了嗎?”
唐溪不說話,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用。
要的不是他說,是他們說。
唐父如同唱着獨角戲一般,繼續道:“傅家生日宴,你竟然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提前離場,你把傅家當成什麼,把我們家置于何地你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明明他走的那天晚上,他們什麼都沒說,連問都沒問一句。
“傅家的權勢人人都想巴結,你不讨人喜歡就算了,還堂而皇之的得罪,唐溪你不是一個人,你總要為家裡想想,想想我們,想想你的弟弟,我們家要是能有傅家的鼎力幫助,家裡公司絕對會更上一層樓。”
唐母冷漠的看着他,沒有說話卻斥責着他的不懂事。
“明天你當着傅臨的面,好好跟他道歉,争取他的原諒,知道嗎?”唐父終于說出了目的。
他們目光灼灼,不是在跟他商量,隻是需要他的一個點頭。
活了十八年,唐溪更加蒼白無力的感受到,自己隻是一個工具,家裡的工具。
“如果他不原諒我了。”
“那就說明你還有問題,想辦法,再說了人家隻要你一個道歉,能有什麼問題。”
“我知道了。”唐溪沉默後應道。
得到滿意的答案,唐父才溫潤笑着,伸出手想摸摸唐溪的頭,結果兩人之間隔的距離太遠,又空空的收了回來。
“好孩子,我和你母親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們失望的。”
“我先上樓了。”唐溪沒有正面回應,拉緊書包帶子站起身回到房間。
關上門的那一刻,唐溪才感受到真正的空洞,一切證據都指向一個人,難過今天林失碗讓他注意傅臨,原來是這樣。
就這麼讨厭他,甚至都找到唐父唐母面前。
唐溪覺得自己格外失敗。
他坐在地上,曲着腿雙手環着膝蓋,整張小臉藏在裡面,長翹的睫毛忍不住跟着顫,眼裡滿是落寞與孤獨。
他想要讨厭傅臨了,他再也不要喜歡傅臨了,再也不是他的朋友了。
傅臨是個大讨厭鬼。
明明說好了會一輩子保護他的,童年時的誓言真的隻是過去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