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太陽總有一種想讓你枕着它入眠的迷惑感覺,經過冬雪的洗禮和覆蓋,那些被寒冷潛藏在體内的走動蟲子慢慢擴散出來想去看看外面的風景,看看初春的風景。
鳥鳴之時,百花待放,桃花卻已是綻放在那高高的枝頭,伴着抽出新芽的柳條和湖水說悄悄話,偶爾調皮的聽從清風的玩鬧掃亂水面,驚起一片漣漪,蕩漾了你的心。
而,故事便從此處開始,這個帝都清芳園中。
白柳叢中,一位白衣男子搖着一把寫着潦草詩句的上河圖扇慢慢走出。上唇微微薄,下唇微厚将上唇包住像是包着奇異珍珠,随之的是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俊朗的面龐獨獨那雙深邃卻含放蕩不羁的眸子在閃動,像是在尋找今晚的獵物,最好的。白玉冠束着潑墨般的長發,耳鬓處的青絲猶如一把長劍直直垂着不為清風所動。步子輕佻,衣擺不斷被掀起,碰觸着腰間灼人眼球的龍鳳青玉佩。
伴着他的是一位稍微矮的男子,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衣着不如身邊那男子精緻卻也不失身份。
“西華,這帝都之景還屬此地最為醉人啊!”男子擒笑悠悠的說道,像是微風掀動的湖面想動卻未動,有些慵懶卻不失磁性。
西華笑道“王爺好眼光,竟選的此處散心。”
男子抿笑而行。一路順着楊柳岸堤行走,偶爾伸手扶扶垂瀉的柳枝,那嘴角的笑意引起路邊那些小姑娘的窺探。
而走了片刻,卻瞧見了遠處立在古木欄前伴着一位淡紫色男子的灰色錦衣男子。安靜下去的嘴角再次挑起,那雙眼變得有些犀利,啪的一聲合起扇子,問道“陪在那位淡紫衣的男子不正是楚河嗎?”
聞話的西華在四處亂看了一番,才在古木欄前看到那楚河,笑道“那不正是楚公子嗎?”
“走,過去看看。”男子步子輕快的便前去了,可沒管随從西華是否跟上。
且說古木欄前的兩人。
“白清,你覺此處風景如何?”楚河面相猶未沉穩,不是易怒之人,雙眉橫飛猶如帝劍,不威嚴而自帶三分威嚴。一身陽剛之氣,像是将軍出生的人士。可此刻,卻極為的溫和斯文,将那三分威嚴之氣壓了下去。
白清淺笑,沉靜如水的眸子看了看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對面岸堤上依枕柳樹的女子。道“若用古人之話便是“閑立春塘煙淡淡,靜眠寒葦雨飕飕。漁翁歸後汀沙晚,飛下灘頭更自由。【來自--《鹭閑立春塘煙淡淡》唐谷】”
此地無所煙霧卻被暖陽普照不輸那一絲煙霧,無雨卻又謝柳作陪。更無漁翁但卻有閑心之人漫談,無所鷗鹭卻有遠處飛來的桃花。這一幅景色完全符合了他所說的詩詞。
楚河笑道“好詩好詞。不過,我更想知曉,你為何選了這首詩?”
白清含笑沉默下去,像極了一縷青煙。
“楚河。”卻在此時,男子的聲音插了進來,打破了兩人之間那閑逸的氣氛。
聞聲的楚河尋聲看去,見是男子,笑道“蓦王爺,好久不見。”
男子偷偷看了看白清,卻沒看清,也隻是一個側臉。轉頭朝着楚河笑道“楚河,這位小美人不會就是,那些公子哥們口中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白清吧!”看不清臉容,但那柔美的輪線的确很柔和,柔和的像是白雲。恰好,楚河那位小美人在公子哥們之間流傳,整日成了茶中話。那麼,能讓楚河不去軍營留在此地的人隻有白清了。
聽得男子的話,白清的臉色暗淡了一些,眼眸中有些厭惡。慢慢轉身看向他。
楚河也沒什麼不好意思,隻是看了看身邊的白清,笑道“他正是白清。”
也就在此時,白清轉了正身。
男子也好奇的看着他,雙眼裡流溢着不懷好意的神色,卻在看到白清正面時漸漸收起了惡意的神色,反而,多了幾分驚豔。
西華過來時,也看到了卻沒什麼反應,隻是覺得這白清生的聽水氣的,兩個字,幹淨。
白清的輪線猶如精緻被珍藏在溫室的鳳羽那般柔美,線的交錯、結交都很好沒有半點的偏差,也沒有半點瑕疵。柳煙眉不知是不是仙女親自花上千百年一點一點描出來的,柔順的斜着。雙眸很靜很靜,靜的看不出半點波瀾,卻在低處藏着清冷。鼻梁如花瓣慢慢因呼吸着顫動,雙唇緊閉卻很自然,桃紅色泛着波光。這個人,太精緻了,柔美的清秀,不單一,好像一輩子都看不厭倦。
“早早聽聞蓦王爺,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凡響。”白清很有禮的回道。
楚河倒是喜歡,淺笑道“白清,别介意。蓦王爺風流不羁,說話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