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雙目通紅，單手将小醜按在牆上，此刻他隻想把這個荒誕邪惡的暴徒就地正法——為了一個拙劣的玩笑，小醜不僅害死了露易絲·萊恩和她未出世的胎兒，還将整個大都會用核彈夷為平地。

“克拉克，不要！”蝙蝠俠試圖阻止快要失去理智的老搭檔，可卻被重重地甩到了一邊，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任何舉動都無濟于事。

被掐住脖子的小醜毫無悔意，就好像露易絲·萊恩的死與大都會的核爆和他沒有關系似的，還對超人發出了尖銳的嘲諷：“你總是這樣容易被激怒，不像蝙蝠俠......”

超人此刻已經做出了決定，無論産生什麼樣的後果，小醜今天都會死在這裡。超人伸出了手，他準備直接用蠻力扯出小醜的心髒。

就在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一段不屬于超人的記憶卻突兀地出現在了腦海裡：他看見自己逐漸變得偏執、極端，對正義聯盟的同僚們大開殺戒，用高壓手段統治世界，變成了一個極權的獨裁暴君。

最後還是老搭檔蝙蝠俠從平行宇宙請來了另一個超人把他打敗，關押進監獄裡，從此在不甘和悔恨中度過餘生。

記憶閃回的時間不過短短幾秒，可超人卻感覺做了一個漫長而無比真實的夢，就好像這一切确實發生過一樣。

“你還好嗎，克拉克？”蝙蝠俠的話讓超人回過神來。

他緩緩松開了掐着小醜脖子的手，眼神迷茫地看着前方，心中卻一直在想着剛才的那個“夢”。

“我累了。”超人聲音顫抖，形容枯槁，就好像突然老了幾十歲似的，“我真的累了，布魯斯。”

事情就是這樣的——超人意外地預見了可能發生的未來，從而變得心灰意冷。在簽訂了退出人類世界的協議後，他帶着來自氪星的孤獨堡壘歸隐田園。

從此，世界上少了一個無所不能的人間之神，也少了一個血腥殘酷的不義暴君，而堪薩斯州的鄉下卻多了一個名叫克拉克·肯特的強壯農夫。

随着正義聯盟中的超能力者與之一起銷聲匿迹，隻剩下蝙蝠俠、綠箭俠等凡人英雄還活躍于世。

真正屬于人類的時代開始了。

*

今天是GCPD局長詹姆斯·戈登升任副市長的日子，但大多數警員都沉浸在大都會核爆後的悲傷氛圍中，無心慶祝。

這座曾經輝煌無比的城市與哥譚隔海相望，如今卻隻剩下了瓦礫與斷壁殘垣。

核爆在政治與經濟上帶來的巨大動蕩使現任政府難以為繼，迅速垮台，軍方及時站出來穩定了局面，而哥譚的新任市長就是軍政府派來維持秩序的少壯派軍官。

現在，詹姆斯·戈登正坐在辦公室裡，向這位年輕的市長做述職報告。

“正如你所見，哥譚的治安狀況十分複雜，各種幫派林立，以企鵝人為例，他的總部在冰山會所，但勢力範圍卻不止于此——”

新市長一看就是那種幹勁十足的類型，為此戈登還特意準備了一番。

“您不用繼續說了。”新任市長平靜地打斷了戈登的發言。

市長眼神犀利，相貌英俊，黑發藍眼，身着筆挺的制服，每一粒紐扣都精準地系了上去。

自從軍政府上台後，原本所有花裡胡哨的美式軍裝都被廢除，轉而改用統一的黑色系德式軍服。在外衣和軍帽的映襯下，他的氣質更顯冷冽。

從新市長剛才的發言中，戈登感覺不到任何無禮或是挑釁的意味，對方好像就隻是在冰冷地陳述事實。

“第一，我雖然兼任市長一職，但首要的身份是哥譚的軍事監政官——在軍管期間，一定要明确軍隊領導政府的原則。”

“是，圖拉真監政官。”戈登無奈地回複道。

“第二，戈登副市長，我很敬佩您的品德，但對您的能力和行事作風卻不敢恭維。

您但凡在任職警長期間對着小醜的腦袋開一槍，大都會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圖拉真監政官皺了皺眉頭，“當然我會彌補這個錯誤，今天我将以哥譚軍事長官的身份當衆處決小醜。”

“你這樣做違背了程序正義。”戈登據理力争道，“在未經審判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像這樣對任何人處以私刑，即便他是小醜也一樣。”

“我這樣做曾經違背了程序正義。”圖拉真着重強調了“曾經”兩個字，并冷靜地糾正道，“但現在不違背了。”

圖拉真将一紙由軍政府簽發的《緊急反恐法案》遞給了戈登，上面簡明扼要地交代了他的權限：軍方可以在當地監政官的批準下，不經審判，直接處死任何被認為有可能是恐怖分子，或是向恐怖分子提供幫助的人。

這意味着圖拉真接下來處死小醜的行為完全合理合法，就算是戈登也無從反駁。

“既然你并不認可我，又為什麼要提拔我做副市長呢？”戈登不解地問道。

“您德高望重、品行優良，所以我們要樹立一個正義、光輝的形象來給哥譚的全體市民以希望。正如您所見，這個副市長隻是一個毫無權力的虛銜。”圖拉真禮貌而開誠布公，“抱歉，我并非有意針對您，隻不過這是數據分析的結果。”

戈登輕歎了一口氣：“那麼還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在關鍵時刻發表提振士氣的演講——同時我可能還缺一個秘書——如果您願意的話。”